崇祯九年七月二十二日,寅时。 狼烟山脚下马水口,万籁俱寂,虫声唧唧。 远离了矾山堡外的喧嚣,关内的守军睡声正酣。 一切都那么宁静,那么祥和,好像八十里以北的酣战和杀戮不存在一般。 “啪哒!”而就在这时,突然宁静的夜幕里响起了一丝丝杂音。 “嘘,小心点!”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随即一只只黑影出现在山道中。 “将军,我不小心踩到了石头……” “别说话!”本来那人还想解释两句,结果立刻被那“将军”喝止了。 “哦~”那士卒低声应了一声,便不再吱声。 不多时,这一众黑影顺手摸掉了警戒的岗哨,然后来到了关前。 “唰唰!”随即几道绳索扔了上前,套在了马水口关上的女墙上,然后借此熟练的爬了上去。 “谁?”就在为首之人刚刚爬上去之际,有一个迷迷湖湖守夜的士卒突然喊了一声。 “我!”那为首之人丝毫不慌的应了一句,然后走了过去。 “你是……”那士卒刚刚惊醒,有点发懵。 只是他话还没问完,只觉得胸口一疼,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然而他什么也喊不出来了。 “将军?”这时候刚爬上来的士卒见状,不由低声问了一句。 “趁着守军没有反应过来,杀进去!”那“将军”果断的一声令下,竟径直的向关下城门处杀将过去。 “啊,啊,啊啊!”伴随着一阵阵惨叫声,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不由高呼道:“敌袭!” “彭!”然而什么都晚了,只听见一声巨响,随即马水口城门打开,一队队衣甲鲜明的士卒一拥而进,瞬间就淹没了关内的守军。 “重甲兵,重甲兵,这是哪来的重甲兵!”覆没之前,马水口的守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轰!”随着马水口易主,火光重新照亮了这座关卡,迎入眼帘的竟是义军将领张天琳、李过、陈继泰和李际遇四人。 “呼,你这重甲兵果然非同凡响!”李过看了一眼身披重甲,手持带血战斧的李际遇,不由羡慕的道。 “哎,比不得李将军麾下健儿勐士!”那李际遇闻言连忙摆了摆手道。 你道这几人为何凑在了一起? 原来那李际遇自从得了张顺的命令北上,一路上途经蔚州,正好遇到守备在那里的张天琳、陈继泰和李过等人。 这三人正苦于后金的重甲兵难以对付,遂邀李际遇一起对付济尔哈朗。 李际遇担心误了张顺的大事,表示要尽快北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义军士卒探得济尔哈朗部突然拔营北上。 这四人恐其有诈,又怕济尔哈朗和洪太合兵一处,给张顺带来麻烦,遂约定一起报团北上。 在这四营人马之中,李过和李际遇部多骑,是以充为先锋。 张天琳和陈继泰部多步,故而在后面压阵。 从黑石岭至马水口二百余里,众人用了三四天功夫,这才赶到。 四人不知前线战况如何只好在占据了马水口以后,一边暂时修整一番,一边派遣使者快马加鞭汇报于张顺。 “什么,张天琳、李际遇、李过和陈继泰一干人等占据了马水口?”当张顺得到消息的时候,刚好中午。 他闻言连饭都顾不上吃,连忙下令道:“速速将火炮运到右翼,加强李自成部,即刻准备消灭济尔哈朗部所有人马!” 原来这洪太被困于矾山堡以南,蚩尤泉水以东地带。 由于东面、南面山峰环绕,只有向南走马水口一路有大路相通。 张顺之所以留着济尔哈朗部,迟迟不肯发起总攻,除了怕伤亡过大以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要给洪太留一些念想,防止他南下逃跑。 如今马水口已封闭,义军呈瓮中捉鳖、关门打狗之势,张顺岂会再犹豫? “喏!”徐子渊兴奋的搓了搓手,连忙挥毫草拟了军令,请张顺签字盖章以后,遣使飞马加鞭传于李自成。 “好,好,好!”正高高的站在应龙山上,一只手捂着受伤的左眼,然后用完好的右眼俯视着济尔哈朗营地的李自成,得到张顺的命令以后,同样兴奋不已。 以逼降“怀顺王”耿仲明之功,让他获得了公爵之位。 如果这一次,再能够全歼济尔哈朗部,恐怕王爵就能手到擒来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头不晕了,眼睛也不疼了,浑身上下全是劲儿了。 他不由又抬起右手,在右眼上搭了个凉棚,仔细看了半晌道:“济尔哈朗正在响应鞑子主力的进攻,南面向北勐攻昭德将军补人马,视我为无物,可一战而擒!” 你道这济尔哈朗难道真不知道李自成部的威胁吗?其实他心中跟明镜似的! 奈何事有轻重缓急,比起来李自成的威胁,打穿张凤仪部放线,和洪太中军连成一片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杀,杀!”那郑亲王济尔哈朗和镶黄旗固山额真拜图音勐攻了一个上午,眼见义军防线已经及及可危,可是总差那一口气儿。 关键时刻,那济尔哈朗不得不亲自上阵,意图破开义军防线。 然而,阻拦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原后金正白旗固山额真尹尔根觉罗·阿山。 “阿山,你这个叛徒!陛下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我‘大清国’!”济尔哈朗连攻不下,不由怒斥道。 “郑亲王,当初大明也待龙虎将军不薄,如何大明龙虎将军亦反耶?”阿山嘴角向上扬起,面带讥讽的反问道。 “你找死!”济尔哈朗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不能怒喝道。 原来这大明龙虎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后金的开国之君老奴。 在万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