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以泰运初享,万国仰维新之治,乾纲中正,九重弘更始之仁。率土归城,普天称庆。恭惟舜王殿下,承天御极,以德绥民。上启尧舜,下逾禹汤。顺天革命,则纣桀殒命;北拒胡虏,则四夷俯首。” “臣等阙里竖儒,章缝微末,曩承列代殊恩,今庆新朝盛治。斗胆恭请殿下登极大宝,以正乾坤。如此士民咸安,百姓乐业。协瑞图而首出,六宇共戴神君;应名世而肇兴,八荒咸歌圣帝。山河与日月交辉;国祚同乾坤共永。” “谨奉表上进以闻!” 随着高起潜一阵抑扬顿挫的诵读,张顺听得是昏昏欲睡,差点打起了哈欠。 “这讲的是啥?”大致意思他是听明白了,不过还是忍不住开口确认一下。 “就两个意思,一个是投降,一个是劝进!”高起潜不由干脆利索的解释道。 “这么老实?”张顺闻言不由笑了。 张顺来自后世,对历任衍圣公清来降清,元来降元之事也颇有印象,更被人戏称作“世修降表衍圣公”,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竟修到了自己头上。 “殿下,管他老实不老实,这终归是好事儿啊!”高起潜不由笑道。 “这倒是!”张顺点了点头,不由看了高起潜一眼。 实际上到了目前这个地步,大家对张顺准备进一步称帝之事早已经心知肚明。 所谓的“劝进表”,那个不找人拟了十份八份,随时准备呈上来。 然而,就差临门一脚之际,张顺居然忍住了。 他这一忍不要紧,却把一干准备“上进”之人憋的够呛。 比如这高起潜,虽是降将,一旦张顺即位,少不得一个司礼监太监之位。 再比如李自成、耿仲明、叶廷桂一干人,一旦张顺登极大宝,王爵也能落袋为安了。 当然,还有衍圣公之流,说两句吉利话,讨一个彩头,就想换一场富贵。 对此,张顺当然早已经洞若观火。 但凡他松一点口,今晚劝进表就能填满他这养心殿。 “这样吧,终究是孔圣后裔,不看僧面看佛面,且让孔府继续维持原有待遇不变。”虽然张顺一百个不愿意,最后还是无奈的点了点道。 有些事急不得,有些事慢不得。 如今辽东大战在即,且不论这衍圣公如何,一切维持原状即可。 “奴才明白了!”高起潜一见张顺避重就轻,不说这表文如何,反倒正儿八经的谈起了孔府,他便知道如今火候未到。 就在张顺在前厅和高起潜谈论政务之际,不用想也知,他的后院早已经失火。 一大群婆娘如同参观稀罕玩意儿一般,把赤着??子的白夫人、孔四贞两女围在了中间。 那两女顿时羞愤欲绝,只得躲在床上,用被子勉强遮盖了身体。 “说吧,你们俩是怎么回事?”红娘子见李三娘不吭不响,只得站出来当恶人道。 “如你所见,男人死了,没了依靠......”两人低眉顺眼的回答道。 “呃......”曾氏、黄氏、大小朱氏以及挤在角落里的张周田朱四女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说来好笑,三纲五常既是她们的索命索,又是她们的遮阳伞。 所托非人,三年两载,命丧黄泉也是常事。 若是男人死了,没了依靠,任人宰割也是正理。 任凭她们有天大的本事,满腹的经纶,对别人来说也不过是玩物罢了。 “所以,你男人死了,就想克死别人的男人?”李香突然拍了拍手,站起来插了一句话道。 “滋!”众女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若论杀人诛心,还得看你这个“蛇蝎美人”呐! 谁都没想到,素来不声不响的李香,突然露一手狠的。 原来这李香自恃貌美,又有柳如是、陈沅两女相助,素来不把其他女子放在眼里。 独这白夫人则不然,虽然无十二分颜色,却长了一副冰肌玉骨,白腻不下李香。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这白夫人不说白夫人,而是“玉夫人”,顿时让李香感受到了一丝危机。 “身如浮萍,由不得自己!”白夫人闻言沉默了片刻,半晌吐出来一句话道。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为之奈何? “哈,你的意思是你们俩是殿下抢回来的咯?”马英娘突然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 众所周知,我们殿下从不抢女人,如果被抢了,那一定是你的错! “不是,难得你们是自愿的?”白夫人闻言不敢置信。 贼汉子的女子,自然都是抢过来的,不然,哪家女子肯嫁过去? “对的,我们都是自愿的!”众女突然哄笑了起来。 当初自愿不自愿倒不好说,如今跟了张顺一段日子,众女倒是一百个愿意。 一则上无公婆责骂,二则张顺无有拳脚交加,三则夫妻生活美满。 别小看这三样,但第一第二两样,这个时代多少公侯官宦之女被婆娘折磨致死,数载毙命,皆是屡见不鲜。 哪怕唐王妃曾氏这样玩弄唐王朱聿键于股掌之间的奇女子,也得早晚向公婆请安,侍奉左右,稍有不如意之处,任打任骂,亦无可奈何。 即便如周皇后这般夫妻和睦者,仍然免不了发生被推倒在地上,气的数日不食之事。 而等到众女跟了张顺以后,这才发现这厮出了好色成性以外,几乎没有什么森严的规矩,更不会有拳脚交加之事发生。 至于好色,对一个经常独守深闺的妇人来说,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那白夫人和孔四贞本就是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