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凰城失守的消息传到盛京沈阳的时候,大清国皇帝多铎再也坐不住了。 凤凰城是后金东面一个重要的节点,不仅能够阻止义军联合东江镇和朝鲜兵西进,更是后金通过朝鲜、东江获取物资的重要通道。 一旦凤凰城被破,意味着整个朝鲜国又倒向了“大明”。 同时也意味着经历老奴、洪太两代汗王,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打下来的战略局面崩塌大半。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多铎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最终下定决心道,“我们要主动出击!” “陛下!”安平贝勒多铎闻言大吃一惊,连忙提醒道,“这这风险有点太大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多铎摇了摇头道,“如今‘顺贼’就像套在我们头上的绞索一般,不断挤压我们的空间。” “如果这个时候,不能再拼死一搏,恐怕以后想搏也没有机会搏了!” “这”杜度闻言一愣,一时间也沉默了起来。 正如多铎所言,依靠恶劣的天气和遥远的距离,固然能够拖过一时。 但是,经过这一番大战以后,后金不仅丧亡惨重,更是丢失了大量的土地和人口。 若是等到来年冰雪融化,“顺贼”再来,后金上下又拿什么来抵挡义军的兵锋呢? “那那好吧!”杜度沉吟了半晌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道,“只是不知殿下打算如何部署?” “这样,你留守城中,我和科尔沁右翼一干人马前去攻打白塔铺!”多铎不由笑道。 “那卢象升.”杜度不由指了指沈阳北面。 “他能绕过沈阳支援白塔铺?”多铎笑了,“但是,我东京城真能支援沈阳!” 不仅张顺看出了平虏堡和白塔铺之间的割裂,多铎显然也看了出来。 他思来想去,唯有先解决张三百一部,然后才能解开当前困境。 “如今凤凰城已失,恐怕东京城守不住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放开手大干一场,一决雌雄!” 那多铎计议已定,一更造饭,二更整队,三更出营,到了四更天便到了白塔铺。 所谓“铺”,即驿铺,隶属于明代驿站系统,一般十里设一铺,六十里设一驿。 因该铺设有白塔一座,故而称之为白塔铺。 从制度上来讲,铺比驿站还要低一个等级,甚至连堡垒都没有,那白塔铺也不会例外。 但是,世界上凡事就怕但是二字。 原来当年在老奴攻克沈阳之时,“奉集堡总兵李秉诚、武靖营总兵朱万良、姜弼领骑兵三万来援沈阳,营于白塔铺”。 当然,实际上这三万骑兵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后来沈阳、辽阳相继陷落,但是当初明军修筑的营垒却留了下来。 于是,那张三百便以原有的明军营垒为基础,修筑完善了自己的营垒。 那多铎来到阵前一看,只见那营垒乍一看四四方方,仔细一看,却又见四门内陷,端的是怪异非常。 可惜“三顺王”死的死,降的降,后金军中竟无一人识得此城。 多铎不由笑着对科尔沁右翼巴达礼、布达齐和喇嘛什希三人道:“诸位且看我破敌!” 随着多铎一声令下,顿时有百余辆盾车鱼贯而出,每辆由十人推动,其后重甲骑兵随之。 多铎不由得意洋洋的向科尔沁右翼三人卖弄道:“此盾车用坚木五六寸厚为之,复设牛皮一层,铁皮一层。” “用机转动,如战车制以避枪炮。小砖石击之不动,大砖石击之滚下,柴火掷之不焚,可谓是我国中第一利器!”那巴达礼、布达齐和喇嘛什希闻言大惊,不由问道:“可是昔日老汗王破明军者乎?” “然!”多铎信心十足的点了点头。 原来这一次为了对付张三百,多铎愣是从盛京沈阳库里,当年老奴用来对付明军的盾车扒拉出来。 这盾车不同于当年逐鹿大战,洪太仓促所造盾车,乃是更为沉重坚固的战车,一般的火器根本无法击穿。 随着多铎一声令下,沉重的车轮压过松软的积雪,缓缓的向义军营地逼近。 张三百远远的见了,不由下令道:“派一司骑兵出去,试一试鞑子的本事!” “喏!”众将士领了军令,连忙披了铁甲,跨上战马,打开了营地北面,就冲杀了出去。 待到那骑兵出了城门,眼见后金盾车上架了火铳、火炮,不能硬攻,遂一分为二,从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包夹过去。 后金盾车兵眼见义军骑兵绕道两侧,便停住了盾车,然后转动机关,把盾盾朝向转向了义军骑兵一侧。 随即又有甲士列阵持刀而出,护在盾车左右。 义军骑兵见后金盾车防备森严,便试着靠近用鸟铳、弓箭进行射击。 不意后金盾车突然铳炮齐发,一时间义军骑兵反倒折损了七八骑。 如此试探了一番,劳而无功。 张三百站在白塔上看得明白,担心白费了士卒性命,连忙下令道:“让骑兵撤回来!” “不好打!”祖大寿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解释道,“当初我等和鞑子周旋之际,也曾试着用骑兵破之。” “奈何这战车阵防备森严,只能用红夷大炮破之!” “放心吧,大炮咱们有的是!”张三百闻言笑了,祖大寿也笑了。 原来张三百麾下三个标准营,共有野战炮、黄金炮三十门。 而祖大寿麾下虽然无这种标准炮兵,却也携带了三五十门大将军炮、灭虏炮等火炮。 张三百早把这些火炮设置在营垒之内,以待后金兵。 不多时,后金盾车抵达了义军营垒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