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更木然阴沉,但看向自己的时候,仍旧傲慢不减。
“囡囡觉得高中怎么样啊?”
屈尹宸也不看涂桓,他的位置正好背对厨房而面朝阳台,他便顺势看着光线中跳跃的灰尘。对于囡囡这个小名,经过多次的反抗无效后,最终也只能选择接受,并做到在听到这个称呼后,面色如常。
“不怎么样。”
涂歆洗好水果出来,正巧听见他们的对话,责怪地看了一眼屈尹宸道:“这孩子。”
“虽然你爸爸对你的成绩没什么要求,但我可得警告你,你的外公、外婆和爸爸都是出自名校的高材生,妈妈我也不差,你可别给我们家丢脸了。”
屈尹宸皱了皱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涂歆也不管他了,招呼着涂桓吃水果,说道:“我这几天在家也没少教育这孩子。他呀,都是叫他爷奶跟爸爸惯坏的,有时候我要批评两句,他们就跑出来要护着。”
涂桓耳朵听着,觉得脚底板有些痒,就架起脚来抓。那其中的泥泞与死皮便毫无保留地冲撞着屈尹宸的眼睛。只是看到,就已经觉得鼻子难受。他默默往外挪了挪。
养尊处优久了的涂歆也不免有些受不住,面上的笑容都淡了些。
涂桓对自己的不修边幅心里有数,看他们这反应,哼哼地笑了两声:“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涂歆,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只能说,你要觉得这么着我就能答应你们,那就是错看我了。”
虽是拒绝的话,却仍旧是留了余地的。
自上次无功而返,涂歆也是回去取了经做了准备来的:“爸,真不是我说您。有什么话是跟自己女儿不能明说的呢?妈去了这么久,我也不放心。安建这几年起来了,也就有余力去打听妈的消息了。这不刚费了大人情结识了南特市克厄区里头的那几位么,亏得也不算白费力气,总算得到了一些妈的消息。”
闻言,涂桓不由得坐正了身体,耳朵也跟着竖起,脚底板也冷静了下来。
克厄区是南特市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地区。无他,只因联盟的分盟之一就在克厄区。
涂歆见状便知他已上钩,想到她这招本就是捏人命门的打法,顿时轻松下来,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笑意,“安建请了这位见过妈的先生明晚去家里吃饭,爸要是想来,我随时派人来接。”
说着,涂歆从木椅上起身,仿佛一位已经得胜的战士一般,昂首挺胸、耀武扬威,“我等爸的电话。”
屈尹宸紧接着起身,他也从父母爷奶口中得知外婆离开十年的消息,只是不明确是为了什么,只隐约听说是为了一项了不得的事业。而眼下,得知外婆消息本应高兴的外公脸上却并不是多少笑意,甚至可以说得上面色沉重。
他不禁心有疑惑,在出门前,破天荒地、莫名地突然转头看向客厅红木椅上的那道老去的身躯。
这个老头很脏,他很不喜欢,这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却也不可否认,夕阳光辉在外,客厅内沉闷的阴影复又盖下,那双紧皱的眉头下,松弛的眼眶包裹中的眸子,的确时常闪烁着沉思的、深邃的、智慧的光辉。
“囡囡,快点。”
四四方方的牢笼中,他充当了那个女孩。
那张深埋在爸爸书柜底下的全家福里的陌生女孩。
关于她的踪迹,或许在这可以得到。
屈尹宸没吭声,回应涂歆呼唤的是一阵急速的关门、下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