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宁姝在前厅干的荒唐事,宁净婉扶着桌子面色阴晴不定。
宁姝是个祸害,若是她再这样行事荒唐,难保哪天不会拖累自己。
可恨她竟也投胎在宁家,要是当年没出那档子事,如今何须为这么一个庶女伤神。
今时今日她眼中早已没有自己没有宁家。
不由得叹气,她到底要做一个恶人。
意柳站在旁边,看着小姐沉思的神情。前些日子薛敏小姐来过几回,如今闹到如此僵局,只怕不好收场了。
祠堂这边,宁姝窝在地上睡,身上盖着被子。傍晚的时候苏姨娘和翠云过来送过饭。
毕竟宁姝还和齐家有婚约在身,老祖母如今对宁姝也是真有两分稀罕。
她可是找了个好夫家,为宁家长了大脸!
是以祠堂虽然阴冷,但是老夫人送的被褥还是无人敢拦的。
许是白日里闹了这么一出,形神俱疲,宁姝今日格外的瞌睡,裹着辈子闭眼就着了,倒是没嗅出空气里若有若无的甜味。
祠堂这边偏远没什么人看守,意柳放完安神香走进来看,宁姝呼吸平稳已然沉睡。
可惜了。
意柳轻轻出声:“二小姐,二小姐?”
不放心又轻轻将人摇了摇。
见宁姝毫无反应,意柳这才将人搀起往外拖,宁姝身子轻,意柳不需要怎么用力便轻易的将人带出来。
出了祠堂不知是哪来的乌鸦在树上啼叫了一声,吓得意柳心脏骤停,她停下动作紧张的四处观看。
夜色浓重,祠堂附近树影重重,冷风侵袭着人。意柳渐渐哆嗦起来,不能再耽误了。
她将宁姝扶起来靠在自己肩头,半扶半抱着人向外走。
祠堂的不远处有个废弃的小院子,这院子原本打算年后翻新再住人,如今还破旧着里面自然空无一人。
进了破院子的拱门里,意柳吊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下。
“张五?”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一个汉子从树后走出来。
“柳姑娘来啦,嘿,小的等侯半天了。”
膀大腰圆的汉子搓着手两眼放光的看着埋头在意柳身上昏睡的宁姝。
“虽说你是薛小姐的人,但是我少不得要告诫你几句,这位好歹是我们府邸里的小姐,此番委身于你是你占了大便宜,你可不要把人折腾死了!”
张五岂能不答应,光是看着宁姝露出的一截雪白的后颈,便能看出这是个细皮嫩肉的姑娘。
“柳姑娘放心,小的一定妥帖着叫小姐舒舒服服的!”
意柳别过脸,不忍再看这粗鄙的汉子一眼。
张五伸出手要接过宁姝,未曾想变故突生。
张五还未反应过来便后颈一疼晕了过去,见眼前宝塔般大汉子倒下去,意柳吓得往后一退。
眼前几乎是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只有一轮月光高照,意柳面前看不清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黑衣人。
而她昏过去前一秒才恍惚看见了一只属于男人的手。
十九将倒在意柳身上的宁姝扶起来放到墙角。处理好这两个卑鄙小人,宁姝仍然还昏睡着。
宁小姐倒是多灾多难。
十九把人抗回祠堂,便继续找了颗树上去猫着。
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
宁姝才迷蒙着睁开眼。
醒来时好似在梦中挨了一顿暴揍一般,浑身筋骨疼,膝盖脚踝还青紫了一块。
不过还没等她回神,王管事便带着人冲了进来。
门打开,刺目的阳光照进来,宁姝下意识闭上眼睛。
王管事顿时震惊,怎么,怎么人还在祠堂?
“二小姐这是才醒?”
宁姝对这些丫鬟婆子没有好脸色,她转过身看着祖宗牌匾声音冷冰冰的:“王妈妈倒是好大的威风连祠堂都敢闯,这么大的阵仗是来祖宗牌位前打杀我来了?”
王妈妈一脑袋的雾水,这怎么和大小姐说的不一样?意柳是大小姐的心腹,做事最是让人放心。
王妈妈不是个蠢的,当下耳语几句叫人去废院那边看。
上次吃了宁姝的亏,这次她带来的人都是心腹。
剩下的人退到祠堂外,就这样盯着宁姝,生怕她跑了。
宁姝放个白眼,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
没多久跑去查看的人连滚带爬的赶回来,不知在王妈妈耳边说了什么,一伙人又风风火火的跑了。
有病。
“什么?”
正院里,宁净婉听了禀报,惊讶的出声。
王妈妈哆哆嗦嗦的将事情抖出来:“奴婢看见意柳和那汉子衣衫不整的躺在那废院地上,到现在还没醒呢…”
宁净婉顿时心跳不已,头疼的问:“宁姝呢?”
“二小姐好端端的在祠堂,还,还慢条斯理的上了三炷香。”
宁净婉终于忍不住砸了一套茶具,弄的一地狼藉,王妈妈等人恨不得把头都缩到地里去。
“把意柳给我带过来!那个汉子你去处理了。”
宁净婉指着王妈妈阴狠的说。
王妈妈连声称是的退下去,没多久两个小丫鬟便把还昏迷不醒的意柳拖了进来。
宁净婉兜头浇了她一壶冷水,意柳这才哆哆嗦嗦的睁开眼。
“说,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对上小姐瞪大的双眼,意柳赶紧跪下将昨晚的事情说了。
“你说有人打晕了你?”
意柳点头。
宁净婉的心抑制不住的狂跳起来,这就是说昨晚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糟了!糟了!
宁净婉颤抖着想喝口茶压惊,可这一双手抖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她就这样坐在椅子上拼命的发抖。
意柳也后知后觉的惊恐起来,那人无声无息也不知道在哪里潜伏了多久。
张五那样魁梧的汉子不出一息就倒下了,这人该是多么的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