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姜璟，几人脸上的表情各异。
“长乐公主可是皇后娘娘的心头宝，放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娶她。”常云接话，“我看她倒不一定嫁给咱们壹国的，也可能嫁给别国的皇子。譬如南庆的大皇子殿下与她不就是相交匪浅？”
“我倒不觉得。既然皇后娘娘这般宠爱她，她若是嫁到远处去，皇后娘娘可不得想念着？我看还是可能嫁给咱们京都城里的，说不定过几日的宫宴上，皇后娘娘就提前给公主殿下相看着人呢！”
“那你说会不会是咱们千秋殿里的？”
千秋殿尚三里有四十位学子，除去皇家人，便也有了三十四位官家子弟。其中男子女子各占一半，十七个男子中皆是京都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家，若是挑作驸马，也是极有可能的。
她们讨论的声音大了些，殿里许多人都听到了。
“长乐公主？”刑部尚书嫡子秦勉惊叹一声，“我可不敢娶啊！她可不是个简单的主，若是嫁过来，我不可得日日都给她低头？这不是纯纯给自己找罪受吗？我可没那福气消受！”
“谅你也娶不了。”萧子言回他，“别说你愿不愿娶了，就你这样，谁还瞧得上你？”
“你这么说话，莫不是看上她了？”秦勉惊叹，“就她那样傲得不得了的女人，你行吗？我倒不是说皇家女儿我们娶不得，我说的仅仅是长乐公主。若是要我娶长容公主，我倒愿意。”
长容是姜瑜的封号。
姜瑜在京都少年中的名声颇好，许多少年都暗自钦慕。虽然容貌自然是比不上姜璟，但是却比姜璟要好接近得多。姜瑜的才艺都是千秋殿每年的校考的榜首，才情也高，容貌也不算差，自然成为了众人口中的佳人。
不过她在校考中得第一，是在姜璟每年都找借口拒绝的情况下。众人都不知道姜璟的才艺究竟如何，就当她是怕丢脸找个借口逃过罢了。是以众人夸赞姜璟都只有外表而没有内在。
金玉在外败絮其中，这是一些恶意的少女时常会说的。
前世如妃得势，姜璟失势的时候，这些人没少嘲讽姜璟。甚至在南蛮求娶姜璟的时候，她们还一直在冷嘲热讽，落井下石。纷纷逼着她前去和亲。
人的嘴巴是最可怕的武器。
“公主殿下作为皇家中人，怎么可以不为了苍生着想？以你一人换整个壹国太平，简直是最划算的交易！”
“公主殿下浑身上下也就只有这个外表有用！如今倒是您好好利用的时候，怎么还藏着掖着呢！”
“公主殿下去了南蛮，壹国这边也不会忘记您的恩泽！”
“公主……公主……”
她们深明大义，一步步把她推入深渊。
“长乐公主来了！”
众人都止住了声，纷纷投去目光。
姜璟走进来的时候，脑子里不断有这些声音涌现上来。她感到一阵恶心，连着目光都沉了几分。随后又装作什么也没有，从容地进入到殿内。
她平静地抬眼，一个个扫过殿内的人。
言语是最伤人的武器。从前是她太仁慈，才放任这些人用言语害人。
好不容易有了重来的机会，她不会再束手旁观。
一个都逃不掉的。
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对那些人都笑了笑:“都在说什么呢？怎么本宫一进来就安静了？”
“公主殿下误会，”刘绪恬一抖，对她微一行礼，“臣女几个不过是讨论几日后的宫宴上穿什么好罢了。如今殿下来了，我们几个怎么还敢讨论让殿下笑话？”
姜璟对她印象很深，彼时姜璟被京都城内众人知晓她空有皮囊而无才艺这件事，便是她传出去的。
或许是因为站对了队，那时候的刘绪恬还是过得很好的。姜沅成为新任太子之后，她便成为了太子良娣。如今想来，后面姜沅登基，她怎么说也该有个妃位吧？
凭什么这些人的结局都那样好？
重来一次，便不会再有了。
姜璟盯着她，悠悠走过去:“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几位是趁我不在，说着我什么不好呢。”
众人脸色发白。
“这次的宫宴确实不比从前，倒是要重要的多。”姜璟忽然道，“你们都不知道要穿什么衣裳吗？锦绣阁里想必也进了很多新的料子吧？”
常云道:“殿下有所不知。京都城官家众多，锦绣阁的绣娘早都被抢了去，哪能人人都叫得到绣娘呢？”
姜璟不语，余光注意到门口刚刚进门的一个身影。她唇角勾起，道:“这也没什么。外面的绣娘不够也没关系，绣娘还是那几个绣娘，哪能比得上宫里的？只是宫里的绣娘也在忙着给各宫娘娘绣衣裳，也没办法给你们做。不过……”
她的目光落在刚刚进门的那个少女身上，故意扬声道:“不过宫里的衣裳永远比外面好。你们若是不介意，可以找大姐姐借几套衣裙去，想必大姐姐也不会介意吧？”
姜瑜刚刚走过来，便听到了这句话。她抬眼便对上姜璟狡黠的目光，又联系着她方才的话，便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
姜瑜最是爱在打扮上花工夫，每年都会让宫里的绣娘裁剪不少衣裙，虽然她不是每件都能经常穿，那些样式却都是极其华丽的，为的就是每次都能压众人一头。姜璟让她借给这些人，岂不是让她们都大出风头？那她呢？岂不是显得普通至极？
反观姜璟，虽然大家穿的都是宫装，可她有那张明艳不似凡人的面庞，自然不畏惧在衣着上不如旁人出色。因为再好看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不如她那张脸来得吸引人。
所以到了那时，她姜瑜便不会有人注意了。
好一个大方！
姜瑜面不改色道:“若说借衣裳，我的衣裳自然不比四妹妹好，四妹妹怎么不借？”
姜璟在心中冷笑，果然姜瑜是最喜欢把话头引到她身上的。
似乎早有预料，姜璟不紧不慢道:“我的衣裳怕是几位穿不合适，到时候让各位出丑了倒是本宫的不是了。姐姐平日里爱穿的颜色和她们的风格更加相似，还是拿你的吧。况且我这衣服料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