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不能好好跟爹说话吗?”陈鸿看着陈云生怒气冲冲的背影,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对陈青道。 “谁让他总是骂我来着。” 陈青耸了耸肩,走到陈鸿旁边,压低声音道:“哥,爷爷年纪大了,父亲的身体也尚未完全恢复,武馆的事你要多费心。” “还用你说。” 陈鸿瞥了陈青一眼,同样把声音压得很低,朝林重努努嘴:“好好跟着林师傅习武,家族的未来在你身上,不要让爷爷和父亲失望。” “我晓得。” 陈青用力点了点头。 这时陈母也结束了与关雨欣、苏妙、卢茵、杨妈妈等人的告别,来到陈鸿和陈青身旁,她眼睛里带着一丝笑意,看得陈青浑身不自在。 “妈,你干嘛这样看我?” 陈青往后缩了缩脖子,满头雾水。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长大了。” 陈母移开视线,望向站在对面的林重,收起笑容,肃然道:“林师傅,小青以后就拜托给您了!” “伯母放心,我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傅,但在我身边,陈青很安全。”林重正色道。 “我不担心她的安全,既然成为武者,那么总要经历风雨,否则还不如当个普通人,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陈 母出身书香门第,虽然不谙武功,但是谈吐不凡:“林师傅,别看小青表面上似乎没大没小,其实骨子里非常崇拜您,每次跟我通电话,她基本都是在说您的事……” “哎呀,妈,你不要说了,快走吧!” 陈青雪白的脸颊升起两团红晕,打断陈母的话,跺脚娇嗔道:“你跟师傅说这些干什么,怪害羞的!” 说完,她拉起母亲的手,逃也似的跑出大门去了。 接下来,陈长春、陈鸿相继上前跟林重道别。 陈长春目光扫过远处的苏妙、关雨欣、卢茵诸女,语重心长道:“林小兄弟,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 林重嘴角抽搐了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享受自由是强者的特权,你无需过于约束自己,古往今来,那些名留青史的大人物们,谁没有几个红颜相伴?” 陈长春看出林重的不自然,嘿嘿一笑,不再多言,背负着双手从容而去。 林重立于大门口,目送陈氏武馆众人离开,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 佳期不常,盛筵难再,此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重聚。 陈氏武馆与他相识于微末,对他更有授拳之恩,陈青甚至还拜他为师,彼此的关系, 早已紧密交织在一起。 或者说,陈家把自己绑在了他这架马车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起陈长春之前那些话,林重猛然下定了决心。 他回到别墅内,翻开仓州陈家送来的请柬。 请柬之上,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寥寥数语,每个字俱都铁画银钩,仿佛入纸三分:“天高云淡,金风送爽,敬请阁下往仓州一晤,坐论武道,共赏明月。” 落款是“陈御龙”。 写这封请柬的人言辞非常客气,然而“坐论武道”四字,却把对方的自信和霸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林重目前已经是丹劲大宗师,而且是最年轻的一位,居于无数武者的顶点,除各大隐世门派的高层之外,谁有资格和他谈论武道? 林重合上请柬,手指轻轻敲击大腿,眼帘低垂,皱眉沉思。 一缕清幽的香气,传入他鼻端。 杨盈不知何时来到林重身边,款款坐下,瞟了他手上的请柬一眼,好奇问道:“林大哥,这是什么?” 林重把请柬递给她。 杨盈接过请柬,认认真真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随手递给凑过来的关薇。 “咦,好重。” 关薇站在林重面前,捧着请柬,把上面的内容大声念了出来,念完之后又奇 怪道:“林大哥,这个叫陈御龙的人是谁啊?他为什么请你去仓州?” 林重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苏妙、关雨欣、卢茵、碧落、陈青诸女陆续从外面返回,由于刚刚跟家人分开的缘故,陈青眼眶泛红,情绪低落,正被卢茵抱在怀里安慰。 “陈御龙是仓州陈家的家主,据传一身武功深不可测,数十年来罕逢敌手,正是因为有他坐镇,仓州陈家才成为赫赫有名的武道世家。” 碧落漫不经心开口,声音不大,却准确传入所有人的耳朵。 “仓州市和平州市一样,都隶属于东部行省,离东海市并不远,开车的话,大概两个小时就能到。” 苏妙十分自然地接过话头,旋即提出与关薇相同的问题:“仓州陈家我亦有所耳闻,无缘无故的,他们为什么给你发请柬?” “不是无缘无故。” 林重权衡一番,决定实话实说:“陈青他们家,其实是仓州陈家的远房旁支,几个月前,因为陈氏武馆的归属问题,我教训了一个叫陈正宗的人,这封请柬应该和那件事有关。” “什么远方旁支啊,我从小到大,连仓州陈家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幸好有师傅在,否则武馆就被他们夺走了!” 陈青顾不得伤感,愤愤不平道。 “这么说来,仓州陈家此举,肯定不怀好意。” 关雨欣黛眉微皱,美眸注视着林重的脸庞,轻声道:“小重,你不会去的,对吧?” 另外几个女孩纷纷看向林重,眼中露出担忧之色。 “抱歉,关姨,我要去。” 林重语气平静而坚决。 女孩们面面相觑,客厅里的气氛骤然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