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剧痛难忍,云灼终于忍不住痛呼起来,耳畔羞辱、谩骂之声不绝于耳,早已听的麻木。
“你说你成日里为君上寻灵草有什么用?人家又不稀罕你,只是一时心软才收你为徒而已,没想到你还蹬鼻子上脸,自作多情起来了。”
师尊……
他自幼孤苦无依,飘零一人,只有师尊亲手将他从世间水火之中解救出来,原以为这便是他的归宿。
他日夜苦读,拼命修炼,只求师尊认可,真正将他当徒弟看待。
可如今,连师尊也不信任他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云灼死命挣扎几下,“不会的,师尊如何,轮不到你这等小辈置喙,你根本不配!”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就你这没人要的贱命,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让人觉得恶心!你信不信,今夜就算你被打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心疼可怜你半分的。”
一字一句犹如寸寸刀尖,招招见血,血肉模糊。
几片青翠的竹叶飞了进来,迅疾刺中几名弟子,叶片锐利,直接刺入血肉之中。
“啊……!!”
景珑躺在地上,捂着腿哀嚎起来,“是谁?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偷袭我?”
“在我明玕(gān)居大呼小叫,不知分寸。”棠眠声音骤冷,缓步走了进来。
见少年衣衫破旧染血,倒在地上几近昏迷,浑身颤抖,周身轻微的灵力波动。
不太对劲……
“君上,君上饶命!我们只是来看望云灼师弟罢了,绝无恶意。”景珑挣扎着起身,连忙求饶。
看望?
用拳打脚踢看望吗?
方才她听见了嘈杂声,便寻了过来,刻薄难听的言语也顺耳听到了几句。
真亏得说的出来。
“本君说过此事不许再提,原先的事不再追究。深夜擅闯明玕居,意图不轨,银粟,都丢出去!”
“是。”银粟雀跃着,她早就看不惯这些人仗着亲传弟子的身份,在宗门为非作歹,肆意妄为不顺眼了。
今天终于被收拾了。
“弟子知错,弟子知错了!”景珑意识到情形不理,赶忙跪下磕头,“弟子即将筑基圆满,眼看修为就要再升一级,求君上饶了弟子这一回吧!”随后又不甘心的嘟囔几句,“不过是个性情孤僻的怪人罢了,死了就死了呗。”
“哼,荒谬!”棠眠面容淬出寒冰,“云灼是本尊的弟子,他的生死由我主张,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弟子认错!”
“君上,弟子言行无状,冲撞了您,求您饶了弟子这一回吧!”
“弟子知错了!”
其余几个弟子这才感觉不妙,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恳求。
“明日命临渊峰每人一百戒鞭,再去清宴峰禁闭三个月。”棠眠下令。
银粟领命,别看她身形娇小,实则是个怪力少女,一手一个,硬生生将几个弟子拖出了门去。
房间一时又安静下来,棠眠快步走了过去,少年发丝凌乱,伤口已经模糊不清,还在缓缓滴血,让人触目惊心。
诊了脉象,棠眠眸中略显异色。
怎么会这样……
少年体内横冲着一股汹涌的魔气,若非方才死命的遮掩住,怕是早就被发现了。
可明明魔气觉醒,应该是在五年之后才对啊。
“师,师尊…我没有抢灵草,是他们诬陷我的…求你相信我,徒儿没有不听话……”少年声音嘶哑,面上惨白,似是因为重伤而引发了高烧。
棠眠冷盯着,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宁峰长老性情刚毅易怒,座下的弟子也颇有些放肆,这件事宗门尽知,可她却从未想过张狂至此。
难怪,这孽徒每次下山一趟,回来总会带着伤,本以为是捕捉邪祟导致,没想到竟是如此。
刷!
自识海中取出一柄锋利短小的骨匕,这骨匕乃是上古玄海巨蛟的灵骨所制,锋利异常,被刺者可直接搅碎其魂魄。
哼。
不过一番逢场作戏罢了。
她从骨子里根本就不信这孽徒会有善性,一时心软若耽误时机,再酿成大祸。
那才是悔之晚矣。
灰飞烟灭,也算了却了一番师徒情分。
骨匕渗出丝缕阴寒的邪气,棠眠缓缓走过去,刀尖尚未接近,少年体内气息又混乱起来。
“师尊,师尊……我好痛……”像是察觉到危机,识海中潜藏的意识忽然躁动起来,云灼周身黑浊的魔气溢出体外。
他只觉这股力量蛮横至极,直接将他的意识拖入虚无,宛如溺入水中,怎么挣扎都没用,偏偏痛又极为清晰。
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四肢百骸忍受着无边剧痛,身体颤抖,四肢痉挛。
“师尊,救我,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控制不了了……”
魔气像是有意识般,将险些刺入心脏的骨匕狠狠弹开,汹涌的缭绕在室内,层层叠叠,越来越多。
“怎么会这样…”棠眠惊愕不已,转而掐诀召出阵法,想将这股魔气压制下去。
魔气毫不费力的撞碎了阵法,强势的渗入体内,眼看就要将周身灵脉震碎。
棠眠唇边溢出鲜血,拼尽全力抵抗着。
不好。
这魔气厉害得很,若是被侵入体内,震碎了灵脉,必死无疑。
没想到这孽徒体内的残魂如此了得,骨匕还不得近身,便被察觉了。
“师尊……”少年挣扎着从梦境中醒来,听见动静,不顾身上重伤爬了起来,就看到棠眠躺在地上,室内乱作一团。
他神色一急“师尊!”
云灼意识昏沉,只感觉屋子里怎么黑漆漆的,想走过去,浑身上下又动弹不得。
识海中的灵识死死压制着,云灼顾不上许多,强制性调动灵力。
棠眠定眸,心中预感不妙,想腾出手攻击对方,又被魔气死死拦住了。
她现在被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