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绝境乃是上古六界大战之时遗留的战场,战后六界损伤惨重,战场尸骸遍地,邪气冲天,仙界天帝眼看无法收场,便亲手化了一方境象,将战场隔绝开来。
后来不知为何,无绝境下落不明,踪迹全无。
清玄宗按照阿锦所说的线索,一连将六界翻了个底朝天。
寂凉的雨夜,清凉的潮气扑面而来,云灼坐在廊下,擦着手中的玉石长笛。
忽听不远处传来喧闹声。
“你不就是走了狗屎运,才进了鸾鸣峰的吗?你有什么可炫耀的?”
“也不知仙君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尽捡些低贱的玩意,真是辱没了宗门。”
“别这么说嘛,人家可是知道无绝境的下落呢。哼,还不是靠投机取巧?”
阿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泥,笑意不减。“也对,毕竟就凭你们这些货色的人品来看,师尊瞧不上也正常。”
“你!你敢讽刺我?不要以为你是一介女流,我就不敢打你!”为首的弟子暴躁着,就要挥拳上前,被一道疾劲的灵力击倒,倒在泥沼里。
“鸾鸣峰一向不准外人踏入,几位师兄何故来此?”云灼自竹林深处走出,声音泛冷。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子。怎么,以为景珑走了,就没人能收拾你了是吗?”另一个弟子走上前,又被身边人快速拦下了。
“咳咳…云,云师弟,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只是…只是随便转转…”
那弟子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没了声息。
若是在以前,他们就算是将这小子打个半残,也没什么问题,可现在仙君对他这么上心,先是处罚了景珑,又专门带他出宗查案,连带着宗主和长老对他的印象都变好了。
这谁还敢跟他过不去啊……
“随便转转?”他冷声嗤笑,笑意却不尽眼底。“可是师尊早就叮嘱过我,若是再有如景珑师兄那样擅入鸾鸣峰者,一律五十戒棍,小惩大诫。这可怎么办?”
这帮人欺软怕硬惯了,若是不此番给个教训,往后怕是没完没了。
若是再不甚扰了师尊的清净…
“宗主刚下过严令,不准同宗弟子寻衅滋事,欺伤他人,几位难道也忘了?”他微眯着眼,笑容幽诡。“是你们自己去领罚,还是我亲自动手?”
“这…”几人互看一眼,连忙撒腿跑远了。
“多谢师兄了。”阿锦笑得清甜,脸上几道血痕渗着血。
云灼冷撇了一眼。“你跟我来。”
……
“这是疗伤最快的要,喏。”他娴熟的找出药瓶,递了过去。“以后不要再被人欺负了。”
要不然让师尊看见了,还以为是他欺负了她呢。
虽然他的确不喜欢。
阿锦挑眉,眸光兴味。随后接过,轻轻笑了笑。“谢谢师兄。”
云灼忍下心中厌恶,转身欲走。
“师兄且慢。”阿锦缓缓转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阿锦有一样东西,十分不解,想请教师兄一下。”
随后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圆形铜镜,造型古朴典雅,正是明华照心镜。
“这镜子,你是从哪里拿来的?”云灼脸色一变,声音僵硬。
“听闻此镜可以窥探任何人的心思,我觉得妙得很,不知师兄可照过?”阿锦嬉笑着,猝不及防照了他一下。“想不到清玄宗竟有如此妙法灵器,我先前可从未见过。”
“明华照心镜乃主殿法器,一般弟子不可……”云灼心觉不妙,心急之下伸手去抢,又被巧妙避开。“你把镜子给我。”
“师兄怎么这么紧张?难道这镜子有什么古怪?”阿锦佯装不解,细细看了眼镜子,故作惊异。“师兄,你…你,喜欢师尊啊?你这可是忤逆犯上啊!”
“够了!”勉强抚平混乱的心绪,云灼面色阴寒。“把镜子给我。”
明明一切才刚开始变好,他绝不允许任何事情搅乱这一切。
“给你又如何?难道师兄不怕我泄露出去吗?”阿锦好整以暇,笑得狡黠。“这等惊天大事,若是传了出去,不知师尊会是什么反应?”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他细细一想,警惕心顿起。“你是,花重锦?”
“不错,魔尊大人机敏,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我可是废了好大劲,才织了这张皮囊,得以瞒天过海的呢。”花重锦轻抚面庞,笑得肆意。“幸好我的心思没有白费。”
“你就不怕我揭露你的身份?”云灼暗暗攥紧拳头,咬牙切齿。“一介魔头也敢擅入修仙界,不知死活!”
他早就预估过花重锦的实力,既然能稳居四界九宗之首,实力必定不虚。可她易容化形一番,竟骗过了清玄宗层层试炼和秘境,以及宗主长老们的法眼。
连师尊都被她骗过了……
“本座既然能进,便一定能出。”花重锦纤细的手拂在他的胸口,凤眸微挑,笑容阴讽。“魔尊的身份可比我重要多了,要是你的身份和照心镜的事传了出去,他们还不知道要先杀谁呢。”
到时候既可搅乱清玄宗,又能得琉魄珠,还能逼这小魔尊一把,助他早日觉醒。
一举三得。
云灼厌恶的后退避开,神情阴戾。
想到棠眠的话,他眼底又泛起惊惶,心脏像是被紧紧扼住。“那你究竟想做什么?”
“简单,我要琉魄珠。”她直言不讳,漫不经心的讲着条件。“只要珠子到手,我立刻离开。”
“呵,一介魔头,我如何信你?”云灼声音低冷。
“眼下尊主除了信我,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她不怒反笑,带着得逞的意味。“这我给你五日时间。”
……
天空昏暗,乌云翻滚,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衣裙,潮湿的水汽夹杂着草木清香。
棠眠使了个避水诀,快步离开了凌苍峰。
她这几日与大师兄研究,终于找到了无绝境所在的位置。
前世云灼便是在无绝境之中,被魑魅邪祟扰乱心智,而觉醒的。
这一世若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