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第二次。”路通断然拒绝,自己这个搭档,可不是一般的好吃,一旦上瘾,非要吃够才行。
果然,李元夕继续磨缠,最后两人各退一步:餐是要加的,但改成了肉包子。
走进汤记包子铺,拣个前后无人的靠窗座头,李元夕要了五屉鲜肉包,外加大碗胡辣汤。
“你吃的下?”路通很是怀疑,这汤记肉包很大,赶得上鹅蛋。
“还有路姨啊。你给带回去,让她配粥吃。”李元夕轻快地拿起了羹匙,开始喝汤,以避开搭档那既感激又不好意思的目光。
路通确是感念,自己的母亲,自己尚未周顾,搭档却都想到了。
巫女的心思果然与常人不同。
“那个,我,我——”感谢的话一到唇边,他的舌头就打卷。
李元夕受不得谢,赶紧接话,岔开话题:“韩文成那边,不用盯了,但需要查:他不是染了风寒吗,你去查查看,他病了多久。刚才我看药帖,是回春堂的,石良说他久病不愈,你多走几家,以辨真假。——还有轿夫,抬着软轿先跑的那两个,春莺说是千里脚行的,也要查问。”
路通点了点头,拿起肉包:“今晚快查,明天给你信。”
李元夕想了想,又道:“今天你到韩家,韩文成作何反应?”
她指的是验尸一事。就算宋仵作的缝合术再好,江娘子也是遭了切割,入殓时一看就知,瞒不过去的。
“没闹,秀才嘛,读书明理,肯定知道咱们这么做是为了擒凶。”路通又拿起一个肉包。
“除此之外呢,他没说什么?再明理的人也有感情啊,好端端的一个妻子,说没就没了,任谁也受不了吧?”李元夕放下羹匙,继续问道。
“没有。”路通使劲回想上午的情景,“门人通禀后,韩秀才很快就来了,揭开白布看了一眼,差点跌倒,给石良扶住了。之后,让我们给抬进正厅——之前是在院里,他带着春莺入殓,石良张罗一应丧仪。再就是举丧,江峰就来了,我实在挡不住,就发了响箭。”
“一言未发?怎么会!”李元夕犹是不信。
“突遭大恸,悲伤难抑,人反倒说不出来,也哭不出来。这种事很多的。”路通的眸色暗了暗,“或者,他在听到禀报时,已经说过了,只是我没听到罢了。”
“这倒是。”李元夕不再纠问,埋头吃饭,心中默念“对不起”。
刚才她只顾着发问,却忘了大通的伤心事:他的父亲,路捕快就是在缉捕时突然发病去世的。彼时,他才十三岁。
桌上气氛有些沉闷。李元夕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就听路通开口了:“你那边怎样?”
啊!李元夕猛然记起,上午自己急着走,还什么都没跟搭档说呢,于是把圆觉寺的事拣重点说了一遍。
“是和尚啊?”路通震惊,语调顿时拔高,惊得其他客人频频侧目。
“不是。”李元夕把一个肉包塞进他口中,压低了声音,“你想啊,要是和尚,会把尸体扔在重英江吗?江娘子是在圆觉寺失踪的,第一要查的就是他们,还把尸首摆在明处,这也太傻了。埋在凤栖山上不好吗,树多雪厚,找起来且得耗时费力。”
路通点了点头,目光甚是佩服,继而变成请求。
“拿下来吧。”李元夕憋住笑,暗道,“这大通口含包子,跟个松鼠啃榛子似的,要不改叫大松鼠得了。”
路通不知她的腹议,也无暇他顾,开口就问:“接下来怎么办?”
“我再去一趟,定能探个究竟。”李元夕敛容正色道。
“那咱们还是在老地方会和?”
“不,韩家斜对面,有个汤面铺,在那儿取齐。”李元夕道,“无论何种结果,都得再去韩家。——别忘了,江娘子丢的东西还没寻见呢。”
“凶手要紧,盗案后置,胡推官不也说了吗?”陆通说着,眨了眨眼睛,“你还想着那五十两的赏格?失主都没了,谁会付啊?”
“成见。那价值万金的手炉,你就不好奇,不想见见真身?见多才能识广。”李元夕道,“要不是那炉匠不在家,我都想去拜会拜会。”
原来江娘子丢失的乃金鸿县名匠张一炉打制的手炉,一款一件,万金不易。
路通立刻摇头。
“只要追回失物,就能取得赏格,这是定规,跟失主——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呢,缉凶要紧,追盗也不能落下。”
说完,李元夕又要了一碗胡辣汤,催搭档快吃。
很快食毕,陆通把银子递到对面,李元夕推了回去:“给胡推官的心意,一人一半,找齐了。”
按照约定,赚的银子两人均分。这二十两当有李元夕的一半。现在,她一文不取,虽然是补之前的空缺,但路通还是觉得别扭。至于别扭在何处,却说不上来。
“哎呀,别担心,我有钱。”一看搭档那脸色,李元夕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赚钱还不容易?我说过的,咱俩搭档,定得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