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了,顺的让人怀疑。”
“卢氏弄巧成拙了?没有江峰家的砒·霜,会好点儿?”路通算是反应过来,提出了假设。
“不好。江峰就是不认,单凭她的口词定不了死罪,最多流放,可江峰只要有命,她就不得安生。说到底,太贪心。——歇着吧。等晚上就都明白了。”说完,李元夕去墙侧的鸡翅木榻上躺倒,闭目养神。
路通不跟她挤,趴在茶桌上,打起小盹。
不觉暮色四合,茶小二捧了灯烛上来,李元夕又要了两碗牛肉面。
食毕,窗外已是万家灯火。
路通望着江家后门,忽然道:“卢氏出门,须得避人耳目,江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呢!”
李元夕拧眉,自己这个搭档,轴起来怎么就不转呢,一点儿也不转:“她能夜翻书房,还不能出门啦?”
“是啊,那晚江宅无人发现,——蒙汗药!对,这可比砒·霜易得。”路通后知后觉,不好意思地看看李元夕,又道,“你就穿这身?”
“怎么了?”李元夕打量衣裳,“啊,月白显眼,这倒忘了,该换一身的。算了,待会儿你在前,我跟在后面就是。你不被发现,我就没问题。”
“好。”路通满口应承,“等等,你确定就咱两个,不用找兄弟们帮忙?”
“不用。请你闭嘴,话多伤气。”李元夕很想打他,可又不忍。
路通不知自己错在哪儿了,明明是好意提醒,但也不敢再问,只是盯住江家后门。
二更鼓响,一盏灯笼引着一顶轿子出现在江家后门,两个人影从门里闪出,一人入轿,一人扶窗,那轿子即刻起行。
穿街越巷,避光就影,两盏茶后,那轿子停在一所大宅门前。轿帘起处,灯笼光照下,是卢氏的急切秋波。嫣红搀着她,轻轻扣门,两人步了进去,径直进了内院深房。
一个清秀的男子正在灯下踱步。
“瑶妹,出了何事?咱们不是说好的吗,近期不能见面。”那男子急道,一双桃花眼中满是血丝。
“楚哥哥,咱们走吧。不要银子了,只要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卢瑶抓住男子的胳膊,“今天那女捕快来过了,尤宁说是我下的毒,我总觉的哪里不对,他们一定发现什么了!”
那男子一怔:“不,若是真发现了,会带你过堂对证,你还能安稳待在家里?他们没有实证,只是诈言。你快回去,等风头过了再说。”
卢瑶不肯:“我带了细软,够用一阵子的,咱们寻个地方,再开生药铺就是。银票我也带出来了,一万两。”
“一万两哪够!我要的是全部,江家的金山银山,我都要。”
那男子扶住卢瑶:“听我说,你现在回去,还做你的少夫人,等生下孩子,你就能掌家了,到那时,你想怎样都成!”
说完,就吩咐嫣红送卢氏离开。
嫣红道:“冯公子,您还是带小姐走吧。江员外不会轻易让外人掌家的。就算有了孩子,也得等他长大成人,——小姐要熬好多年,对她不公平!”
“混账!你个婢女懂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冯楚怒道,见卢瑶眼中含泪,遂又软了声音,“瑶妹妹,你都做了江家少夫人,不差这几年。为了我,为了孩子,为了咱俩的将来,你再忍忍,好吗?”
卢瑶尚未答话,就听一个声音笑道:“好,甚好!难事都推给女人,你只坐享其成,这算盘打的好!”
三人俱是一震,就见房门推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李捕快!”卢瑶认清来人,腿一软,跌在冯楚怀里。
李元夕道:“卢娘子,说说吧,看在你有孕的份上,就不过堂了。但你要如实交代,不可隐瞒。”
“说什么!”冯楚推开卢瑶,嫣红手快扶住,“你身为捕快,竟敢私闯民宅,我要告你!”
蠢人不可救药。李元夕直视他:“好啊,咱们就公堂上见。”说着,拿出绳索,“冯楚,你涉嫌毒杀江恺,现带你回府衙对证。”
“血口喷人。什么毒杀,全是无稽之谈。”冯楚退后两步,“你有证据吗?”
路通看不下去了:“刚才你们所言,就是证词,我们听得清清楚楚,还要什么证据!”
“我们说什么了?我们只是叙旧而已。”冯楚梗着脖子急道。
不要脸。李元夕耐住性子:“深夜,你个外男,与江家少夫人叙旧,这话你自个信吗?”
“我们是表兄表妹,不可以啊!你少龌龊了,定是你怀恨在心,羡慕佳人才子,无中生有,枉屈好人。”
胡搅蛮缠,无理可讲。
李元夕不再废话,直接动手。
“且慢!”一个男声响起,两个黑影落在门前。
李元夕认得,是江霆贤的护卫。
他果然来了。
他居然来了。
李元夕与路通交换个眼神,就听一阵脚步声响起,江霆贤大步走了进来。
掠风惊起,灯烛飘摇。卢瑶再站不住,跌坐在地,拽倒了嫣红;冯楚脸色煞白,惊恐地望着来人,眼中渐现绝望。
江霆贤冷冷看了三人一眼,转头对李元夕道:“李捕快,多谢了,不过两日,就替犬子洗脱冤屈,江某甚是佩服。小小敬意,还请笑纳。”
说着手一挥,一个护卫奉上两张千两银票。
李元夕没有接,现在谈赏赠礼过早,毕竟还未捉到真正的凶手:“江员外,客气了,职责所在,分当尽力。”
听她推却,路通有些着急,眼巴巴地望着那银票。
江霆贤道:“好一个尽力,江某也当尽一份力。——带上来!”
一个男仆被押进了房中,战战兢兢地跪在江霆贤脚下。
“秦四,让你在二少爷书房放砒·霜的人,可在此处?你看仔细了!”
那秦四抬头,将众人一一打量,忽然目光一顿,指着冯楚道:“是他,他让我放的,说是给二少爷的惊喜。”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少胡说八道。”冯楚颤吼道。
秦四道:“冯公子,你帮我还赌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