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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3 / 8)

螺闲闲一笔带过,“不错过便是了。”

风声缕缕,吹动一缕发,像在打结,打谁的心结,但慢悠悠地闹着,更像在把那个结松开。

“我大概能想到。”秋柚把头发挽到耳后,低下头,慢声细语,“大概吧,按童话故事来,很久很久以前,跨过王国与王国,一个男孩遇到一个女孩,女孩没活太久,但得到第二次生命,当上了白雪公主。她听过白雪公主的故事,心想只要亲自掌握好权杖,应该就不会有太坏的事发生,当观众让剧情演绎到底就好。”

“可之后她发现每段熟悉的剧情里,总会冒出许多的变端。权杖也是能化成人形的权杖,平等对王国所有人虚伪敷衍。于是她白天筹备政务,半夜扮成见习的法师,对着塔楼的墙敲三下,逐步和权杖说上了话。而在继母拿到魔镜的那天,公主通过魔镜的反常,反而认识了亡灵海的巫师,那名巫师存在于上上上个王国,留下许多传奇的事迹,比如召集勇者,比如修正法则,比如制造圣器,魔镜和权杖都是他的手笔,也有不为人知的事迹。

秋柚越往后说,声音越低,不知道别人能不能懂,又不太想有多懂,可能就想说给自己听,“比如,是他把女孩带来这里。又比如,巫师是过去的男孩,权杖是现在的巫师,我是说也许。”

“都很好嘛。”仲罗螺听完了,起兴选择加入,“我也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呀。”

秋柚点头聆听。

“咳,我有个朋友,是条人鲛。”仲罗螺颠三倒四说着,先把自个儿逗乐了,吃吃抽笑摆手,“罢了,罢了,是我这个鲛人,我们仲罗鲛人徘徊世外,因为不动情而对情好奇,会把尘世的轮回记叙成歌,刻在天道的三生石上。人死后会留下不同的情珠,堕入还不是鲛墟的黄泉。我们喜欢收集情珠,有时也会和活人交换,很少有活人找到我们,但还是有,我的祖母叫仲螺目,她就拿到了冷衍天的情珠,只需要将下个轮回推迟,等到下个轮回,鲛墟又会重建如初,可划算了。”

秋柚抓紧膝盖上的布料。

“唔,除了给梦魇巨蟒织梦,真头疼,她是个脾气大的孩子,来得太晚,不像她的哥哥姐姐,至少能讲几分道理。约定传到我手里时,我不满足只收集情珠,我想要因我而在的情,适逢魔祸如约而至,我暂且不必织梦了,而要以入世的方式收服她,只是没想到,我当真看到世上的很多人。”

仲罗螺停了停话,掰起手指头,像是想着许多具体的面孔,来来回回地数,“很多好人,坏人,陌路人,有很多朋友,有我的爱人,有我的女儿,我很开心,很开心看到他们,我也很难过,因为我让他们难过了。”

“你不能离开这里吗?”

秋柚找到难过的症结。

仲罗螺轻轻点头。

“我入世时见到魔物都会清理,未曾想耗费的力量太多了些,亦或者想过的,但看到人在受苦,还是没法想,往往干涉了,以至于难以将暴动的梦魇封印,不得不交托出我的生死。”她指指自己,再指指四周,渔村一览无余,向外是多重幻影,“所以我在这里,我既生又死,如果我出去,当外面看到我,我就彻底死了,一直要到时间的尽头,去到下个轮回的最初,我才可以是生。”

“好长的错过。”秋柚理解了,“别人也让你难过。”

“是啊,我觉得很糟糕,我太凭心意做事,连累了我的灵怡,她那么小,就接替我为梦魇的残余织梦。我也连累了圣海,他总以为是他的错,他以为我该什么都不懂,每次他这么想,我就生气,不是的。”

仲罗螺低落了下来,许是太久不见人,到底把什么都说了,“我记得那一天,我离开了海,赤着一双脚走,东走西走,瞧什么都新鲜。海边有座渔村,被魔物侵袭过,屋船狼藉,人们却在认真修整,有个阿婆远远瞧见我,喊小姑娘别站着,外面危险得很,回去把门窗加固些。我还没说话,她已拎来一双草鞋,让我快穿上。这时便走近了,她看清我的模样,哦哟了一声,让我别动,别忙着走,转身又拿来一堆吃用,说您是明家的哪位仙长吧,成日帮忙整治魔物,累着了没,哎喂肯定累着了,赶紧回去吃好睡好,要是碰到那个叫明圣海的少主,也劳您代乡亲们问声好,就属这个名字在魔潮里杀进杀退,一天天的没见休息,听说还是个半大孩子,好叫人担心喔。我就背着吃的用的,抱着一双新鞋,走了好远的路,在白里透红的沙滩上,魔物堆积的尸体里,看到一个白衣染红的少年,他叫明圣海。”

“那才是我最初体会到的情,是我先得了报酬,我后来只是在回报。”仲罗螺晃荡起悬空的脚,大咧咧的,很是无所谓一样,“在浩荡无底的虚天之下,纤细的秩序自无而有,若灭若存,像铁焊的一朵小花,掉了漆色又重上,有的我喜欢,有的我不喜欢,而花儿只是那些人的事,人们能自己做好,我只用破解铁以外的干扰。”

“你要我转告吗?”秋柚就问。

“是了,你在所有的因果外,事事皆可有例外,这些困不住你。”

仲罗螺又弯着眼笑,面对着面,抬起一只手,入目是沙沙碰响的彩色,秋柚眨眼聚焦了看,是那两串渔民送的贝壳,鲜艳的色彩却已泛旧,“外面也有人等你吧,送你出去的话,可以带上这个吗?”

“转交吗?”秋柚点头答应。

“一串给圣海,一串给灵怡。”仲罗螺垂下浓密如帘的睫,瞳色好似变为浅浅的粉紫,“多谢你了。”

秋柚瞥到她眼角的晶莹,一闪一闪,滚落不见,正疑心是无中生有的错觉,两串彩贝就悬了两滴饱满的泪,泪珠化作了光华四射的珍珠。

“走了呀。”梦魇兜了个圈子窜出。

“到边上的幻影。”仲罗螺张开了睫,还是乌亮的瞳色,歪歪头示意梦魇,“跟着她,就出去了。”

“好。”秋柚揣起这份礼物,“保重。”

仲罗螺笑而不言。

这是承载不起的祝愿。

秋柚便默然下去,站起来转身相错,那人也错过身,继续唱歌了,低回宛转,这次她离得近,听清了词,的确是浅显的儿歌,却唱出未化的哀伤。

梦魇也在前方哼起来,清清淡淡两阙词,被她咬得生拉硬拽:“月儿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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