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我哪有心情不好?不过没有胃口罢了。”她眨了眨眼,自己明明拿冷水敷了眼睛,等方才哭肿的眼睛消了才进来的,而且从进门开始岳暻就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又怎么会看出她心情不好。 岳暻这才抬起头看她,看到她又抹了那什么徐娘粉,满脸蜡黄,深深皱了皱眉,嫌弃地说道,“好端端的每日把自己搞得如此丑陋,连累我食欲不振。” 他知道她每日总担心府衙之人会抽检商船,担心自己一朝暴露,重新落入君亦止或者皇甫丹一党手里,再不能去找她的心上人,所以每日都以这样一张假脸示人。 他虽然说过很多次自己护得住她,她却依旧执着于此。 “那我去外面,你别看我就好了。”云乐舒心里生气,却不敢显露在脸上。 她每日都是这样,怎的今天这位大爷就看不惯了。 正想起身离开,又听岳暻说道,“坐下。” 她撅了撅嘴,无可奈何,却仍乖顺地坐了下来。 心道,您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忍,说什么我都忍! “以后不许穿这身破衣服,不许把脸涂成这样。” “啊?”云乐舒看着他,有些费解,却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我知道你能耐大,金陵汴州这一路有正式公凭傍身,可是万一文渊追了来,凭他和楚家的关系,要拦截你的船,检查船上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说过,这一路你无需担心,你为何就是不信。”这船上的货便是文家供的,他们怎么可能会让官府的人来查? 可云乐舒并不知道他们私下的交易,只是一脸为难,“可这里毕竟是图璧,不是岳国。” “不答应你就在这里下船,你就顶着这副鬼样子自己出金陵入汴州吧,我看你机警过人,应该不难吧,何必在我的船上躲躲闪闪。”岳暻冷着脸,抛下最后通牒。 “.......我这不是怕万一被查出来我躲在你的船上,给你惹麻烦嘛,你想你一国之君,跑来了图璧,还窝藏了一个图璧的逃犯,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得徒增多少麻烦,你不是还急着送粮草去前线吗,就怕耽误了你的大事。”云乐舒讨好地笑笑,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纵是她说得再好听,岳暻只当她是胡乱掰扯,丝毫不肯让步,继续道,“那你现在下船吧。不过这里离渡口还有很长一段路,你自己跳下河,游上岸,应该没问题吧?” 好像还挺关心她的样子? 云乐舒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咬牙切齿地笑道,“好!好!我答应!” 打量着她如今只能依靠他,便对她呼来喝去颐指气使的,可真不愧是个当王的,气死人。 岳暻这才露出一丝不与人觉的松动来,看着她气得好像要过来扑打他却还强忍着对他笑的样子,心情莫名觉得大好。 “......”云乐舒的目光里藏着些许不服,盯着他看了很久,仍有些气鼓鼓的。 岳暻便软了口气,说道,“过两日下船采买补给之物,你去重新置办些衣服,你若实在担心被认出,便以帷帽挡脸,与我佯装成一对商贾夫妇。” “我们可以下船了?”云乐舒却只抓住了下船的重点。 十来日都呆在这艘货船上,所见只有这几人,女的更只有薛娘子一个,她早无聊透了,而且自己那两套衣裳也确实要洗洗了,都快穿出味了。 云乐舒高兴得双手合十,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岳暻提醒道,“我方才说的话你可全听进去了?” “听见了,不过就是换个身份嘛,我懂得的。”云乐舒的心思已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满脑子都在想,这次可要买些好玩的东西上船来解闷,书籍话本也要多买几本,还得再买一支笛子,她得趁现在悠闲赶路的空档好好练一练,过不了多久她就见到师兄了,那时为他奏一曲《凤求凰》,作为重逢的礼物送与他,他应该会喜欢吧。 想到不久后就可以见到师兄,她一扫阴霾,满心雀跃欢喜,一时眉开眼笑的。 “公子,今日委屈你们了,船上条件不好,食材也不太够了,只能凑合过这几日,待几天后船靠岸奴婢再去采买。”薛娘子掀帘进来,朝岳暻福身行礼,又对云乐舒笑着点点头。 岳暻点点头,吩咐道,“她爱吃那个桃酥,你多备一些。” 薛娘子笑着应好。 云乐舒嘿嘿一笑,见他的气好像全消了,便借着这阵东风夸道,“薛娘子,你家公子对我这样素昧平生的客人都这般周到,人真是极好的。” 岳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受用。 薛娘子只好附和道,“姑娘说的是。” 心里却在腹诽,也就是对姑娘你才周到。 “薛娘子,每日总辛苦你兼顾我的口味,想着法儿地给我做吃的,我帮你去备菜吧?”云乐舒问道。 薛娘子摆摆手,“不必不必,您是贵客,怎能劳动您来帮奴婢备菜,您若是非要做点什么,只要接着给奴婢讲《望江亭》那谭记儿的故事就好了。” “我们昨儿讲到哪了呢,是讲到花花太岁巧立名目霸占人妻那一段吗?” “还没到那儿呢。” “那我大致知道了,你在厨房等我,我这就来。” 两人一言一语聊着,早忘了旁边坐着个岳暻。 薛娘子福至心灵,才想起主子也在,悄摸地一看,看他面色清冷盯着云乐舒,连忙给云乐舒使眼色,却听岳暻开了口。 “你先去把这衣服换了,再把脸洗了。”岳暻瞥了云乐舒一眼,转头对薛娘子说道,“我那里还有几件干净的衣服,拿给她。” “是。”薛娘子便领着云乐舒出了门。 “你们公子一向如此易怒吗?早间也不知谁惹了他,我一去,就找我撒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