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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沈重因(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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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主线的半独立番外,番外沈重因(一))

他仍然记得当年他们第一世第一回见面的情形。

皇太子沈重因大婚,太子妃是当朝太师的独生女应瑾,小字福遥。

十一月十二日黄昏,外面大雪纷飞,而东宫的锦宁殿暖若季春三月。锦宁殿内殿里站满命妇女眷,各个喜气洋洋地望着坐在龙凤榻上的一对新人。

他面无表情地取了鎏金秤杆,在众人注视下,挑开那顶五凤朝阳红缎盖头。

金珠面帘下,烛山如昼的光明里,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缓缓抬起来。

皎皎如东山新出之月,皓皓若西山皑皑之雪。小小的脸颊陷在黑狐毛领里,下巴尖尖的,似春笋般稚嫩。她抬起眼,那是一双宛若春山流泉、秋泓流碧的一双眼睛。

仿佛可以掬一捧出来饮,惹得人的心都软得一塌糊涂。

她冲着他甜甜一笑,略显鲜艳的唇色反而添了几抹妩媚娇艳,殊不知她才刚过及笄,在场的夫人女眷莫不喟叹,等这位太子妃长大些,该是怎样惊艳倾城的一位美人。

她的眼睛实在是太干净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一双眸子。

那双眸子对着他时,总是带笑的;好像看见他,是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可是他只是撇开眼,淡淡地坐直了身子,眼光再无半分落在她的身上。

他无法想象,应祁这种浸淫官场权势熏天的老狐狸,教出来的女儿怎么会有这么一双干净的眼睛。又或许,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装出来的么,那么,这位太子妃的手段可实在了不得。

父皇的这桩赐婚,已经是在为稳固朝纲所做的最后挣扎,只怕动作稍微晚一点,坐在皇位上的就是应祁了。

与其说他娶了妻回来,不如说他只是带回了一个摆件,一个长得还不错但危险性未知的摆件。

喜婆说了一大串吉祥话,“一撒荣华并富贵,二撒金玉满池堂;三撒三元及第早,四撒龙凤配呈祥。五撒屋子拜宰相,六撒六合同春长。七撒夫妻同皆老,八撒八马转回乡;九撒九九多长寿,十撒十全大吉祥……”

喜婆每说一句,就有人朝着床上两位新人扔一把枣子榛子栗子松仁桂圆,取的是吉祥如意的寓意。

他感到衣袖被人拉了拉,一转头就撞上她的那双干净的眼睛,她大约被砸得有些疼,试图朝他躲过来。

他心中嗤笑了一番,应祁应太师的女儿怎么这么窝囊,但为了做表面功夫,还是伸出胳膊替她挡了挡。

她再次抬头冲他一笑,笑得明媚而灿烂。她眼中的干净,却让他莫名觉得烦躁。

不过,他从未想过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共度一生,他也从未将这个女子,当做他的妻子。

至少在这个时候如此。

喜婆说完了话,他便站起了身,掸了掸方才被触碰过的衣袍,径直走出殿门去宴席上敬酒,丝毫没有顾虑一直粘在他身上的那道视线。

十一月的雪纷纷扬扬,黄昏时分天边有一线瑰丽的霞光,穿透了浓厚的雪云,在西方独自耀眼明丽地晕散出独一无二的颜色。

他披了黑狐大氅,玄色与赤色相映,令这位本就颜色好的太子殿下多了几分沉稳殊华。

他在席上报复性地喝了许多酒,连老四都笑话他,虽然是大喜的日子,皇兄也得节制,不然惹了嫂嫂可怎么好。

他带着几分醉意嘲讽地一笑:“那是应大人的掌上明珠,本宫还能拿她怎么样?”

老四连忙要捂住他嘴,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老四的肩膀。

那个洞房花烛夜,龙凤双烛白白燃了一夜。

他借着酒醉在东书房歇下。醒来时还不到五更天,大雪白茫茫一片,亮光由南窗照进书房,他清醒了些。

他走到锦宁殿门外,发现锦宁殿竟然还留着门,他没有走进去,却在门缝间瞧见红纱帐间一个绰约的人影。

“娘娘别等了,快五更天了,殿下派人来说已经在东书房歇下,不会过来了。娘娘这会儿小憩一会,等会儿还要大妆入宫谢恩……”

他头一次听见她的声音:“蓝雾,我是不是惹了殿下?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还是我,还是我长得难看?”那的确是一把软糯温柔的嗓音,但在含着厌恶情绪的人听来,则难免在心中嘲讽,连说话也带着靡靡南音。

“娘娘怎么净说些自轻自贱的话?娘娘哪里都是好的。”

“嗯,蓝雾,我信你。殿下昨夜一定是应酬得累极了。”

他转身便走,对于这等无聊的把戏,他实在不想花心思应付。

他是打定主意,供着她也好,养着她也好,却不会碰她。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没有做过夫妻,日后成事,自然不用手软。

阖宫上下的人都知道,应大小姐坐这太子妃的位置,是决计无法长远的。只等一日拔出奸佞,便是她的富贵到头之日。

可是太子妃对太子殿下,却是一等一独一份的好。

新婚三日,他见了她三面,第一面是婚礼,第二面是入宫谢恩,第三面是归宁。不过势同水火的太师要和他在应福遥的面前装出虚与委蛇的模样,着实难为了他们。

他挽着她的胳膊都能让她开心了一路,但一出太师府的门,他就松开了,掸了掸衣裳,直视着前路。

但他听见她和侍女咬耳朵:“殿下今日挽了我的胳膊呢,蓝雾,你说殿下心里是不是也有我的呢?”

他在心底扯了个讽刺的笑,他心里有谁都可能,那人唯独不可能是她。

第四日,他换上一贯的银地蟠龙纹织锦袍,披上银狐毛大氅,身上已再无新婚的痕迹。

第四日的入夜,他还在东书房会见臣僚,赵德全进来通报说太子妃求见。

他冷冷看向赵德全道:“东书房不准女眷出入,还不请太子妃回去。”

赵德全捧上一罐汤道:“殿下,太子妃说怕您伤神,还送了参汤来。”

他看也不看,道:“你们拿去喝了吧,本宫还不至于用参汤补身子,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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