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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沈重因(三)(1 / 2)

*推荐阅读bgm:《一舞倾城》

槐亭行宫距离长安城五日车马程,而这五日,很难得,他没受到应瑾的干扰。

行宫背依清凉山,他居住于行宫正中的九方光月,出门则是一滩溪霞流碧,槐荫如许;随来的一众臣工安排进了靠西边的三山彤色;唯二的两位女眷,慕容侧妃住在离九方光月最近的靠南的五面秋音,其宠爱可见一斑。

而底下人心知肚明地将太子妃安排在行宫最北边的七弦听风——重要的是,离九方光月最远。

他默许了这一行为。

到了行宫第一日,九方光月,臣工进进出出,忙碌得不可开交,他一面揉着眉心一面要看积压的公文,只觉烦躁。

而赵德全贴心贴意地倒了一碗冰镇绿豆汤,则显得格外知心。

他喝了一口,意外觉得这碗比从前的好喝。

他喝光了,问:“还有没有?”

赵德全很惊讶,他也知道他胃口一向不好,吃什么都不会多,但这碗绿豆汤实在不错。

“奴才去问问侧妃娘娘还有没有。”赵德全退出去,他没想到会是慕容仪做的汤,对慕容仪的赞赏又多了一分。

慕容仪确实很符合他对未来皇后的要求,甚至连照顾夫君的事情做得也不错。如果她假以时日能替他添一子半女,那么就更好了。

半晌,赵德全回来,端了整整一罐,用碎冰冰着,汤里还漂浮了细碎的槐花。

他眼尖,瞧见那是承窑的碧水透缠枝莲的瓷罐瓷碗,这样昂贵的瓷器,慕容家用来,倒也不贬他们家世家的气派了。

接下来八天,每天慕容侧妃身边的小丫头都来送各色清凉饮品,其中还有一回是夏日解暑必备的冰碗。新鲜芡实、菱角、藕片搭配着似乎是秘制的糖汁和碎果仁,意外的清凉解暑。

“这冰碗也是侧妃做的?”他抬起眼,看赵德全。

赵德全倒是老实:“奴才去问问。”

他心中却涌起一股烦躁,猜到了真相,但不想继续想下去,摆手:“罢了,你去挑些簪钗给侧妃送去。”

他之所以来槐亭行宫避暑,并非真的避暑,而是要趁机去看昭州水患,昭州郡守连上四道折子奏报颖江连日暴雨,鹿堤多处决堤,他得亲往视察,还要商议一劳永逸的治河之法。

在行宫安排了事宜后,他便率领臣工微服离去。

昭州地处偏西南地,瘴气湿重,毒虫出没。

大约是上天存心要给他牵一线孽缘,他在昭州穿过丛林时,遭遇了剧毒的蛇群。

有心人要阻拦朝廷的事,伪造出这回的意外,否则何以在此就会遇到蛇群,还是这样的剧毒。

在中毒以后的片刻之间他已同心腹交代好了后事。

一众随从虽然忙得团团转,延请土医也好苗医也好,大夫却纷纷摇头,都说这蛇号称是见血封喉,大约撑不过一个时辰就要浸透心脉,毒发身亡。

太子在昭州薨,那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饶是他最信任的幕僚们也全都束手无策,虽然早有随从替他吸出伤口的毒,但奈何毒性猛烈,片刻间已经上渗四肢百骸。

他几乎也感到魂魄都要飘离身体了,有些不甘心地还在盘桓着。

一阵马蹄声飒沓响起,在落满树叶的林子里格外清晰,直到那系着纯黑斗篷遮脸遮面的女子翻身下马,都没有一句话。

他强撑一丝清明看着面前的女子,——有一种甘冽悠长的香气从她的指尖泻下来。

像盛夏夜晚,潮湿而清凉的草木。

人在垂危的时候,对于任何特别的刺激都记得格外清楚,就像他永远不会再忘记,那黑衣女子解下面罩时,苍白而惊艳的一张脸上那双干净得不能再干净、澄澈到不能更澄澈的眼睛。

她解下腰上的一只水囊,蹲在他的跟前,旋开水囊,将里面的液体喂到他的嘴边。

“太子妃……”有人出来拦她,似乎是说了什么危险未知的话,他察觉到她的坚定,耳边是她那略显糜软的南音,让他想起了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那份江南的风情。

“殿下是中了黑烈蛇的毒,这种毒蛇,雄毒雌解,雌毒雄解,殿下中的是雄毒,用雌蛇胆汁及雌蛇血可解。”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众人也不再阻拦。

但已经昏厥过去的殿下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她片刻没有迟疑,自己嘴里含了一口血,当着众人的面便吻上他的嘴唇,细细哺给他,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他咽了下去。

他在混沌中,感到了温热而苦涩的触感,仿佛还夹杂着一缕令人作呕的腥。

可,也许是在遍地的苦味中有一点点的甜蜜,他无意识地去吮吸那处甜,殊不知那是她的双唇还未脱去的口脂。

等血全灌给了昏迷的殿下后,他的神智差不多就能归位了,只是似乎见她低头将面罩拉上,对着一边的近卫道:“甘草并金银花急煎,可怯余毒,……”欲言又止,回头看了一眼,“殿下不消片刻就会醒,你们好好照顾他,别说是我救的……”

说罢,跨上马,风驰电掣地离去。在场的人倒是没有一个人出言挽留,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就注定做什么也讨不了好的。

他们只会觉得大小姐做这件事是她应该做的,甚至有几个幕僚窃窃私语,想着怕不是就是那位做的这事,叫他女儿过来卖个人情。

人心无论何时都会这样。

包括他自己,他在醒来时,近卫不顾太子妃的叮嘱将一切和盘托出时,他也是这么想的。应老狐狸想给他施恩,叫他好好对待他的宝贝女儿,又怎么不可能呢?

……

八月回到行宫时,就要准备启程回京的事了,他随意问了两句行宫可有什么大事发生,赵德全说了两件,一是侧妃娘娘七月里落水了,是太子妃救了侧妃。

他点点头,心想她收买人心的手段真是不得了。

赵德全又说了另一件,是八月份太子妃生辰,应府送了几样贺礼。

他有些惊奇:“太子妃过生?是哪一日?”

“八月十一。”

“唔,那侧妃的生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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