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海月前一晚没睡好,天将将亮便醒了。
醒来之后,她也没好意思出去。她总觉得在人家里转悠,有些不礼貌,便坐在窗边,看了很久的风景。
直到纪流星来敲门。
覃海月有些不自在地站在门口,扯了扯衣摆,“早上好啊,纪总!”
纪流星也懒得再纠正她对于叫他“纪总”的执拗,见她早已换好衣服,便说:“我做了早饭,睡醒了的话,就来吃吧。”
两人分坐在餐桌两旁,覃海月一边喝牛奶,一边偷偷打量纪流星。
没想到弟弟还会做饭呢?
似乎察觉到她的好奇,纪流星说道:“之前我都一个人在国外读书,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做饭。”
他自然地将涂满草莓果酱的面包片递给覃海月,“一开始也不会,做得多了便熟了。哦,各种菜系都会一点。”言外之意,跟着他饿不着。
覃海月注意到他脸上求表扬的表情,竖起大拇指,“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想到纪总各方面都赢在了起跑线上。”
纪流星傲娇地轻哼,嘴角微微上翘。
“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呀?”
“临安乡下,开车的话大概2小时。”
“哦哦。”覃海月咬掉面包的最后一口,“好呀,纪总说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带薪休假,谁不喜欢呢?
从杭州市区驱车到临安,一路的风景很好。沿路的高楼大厦,渐渐变成青山绿树,裹挟着热浪的夏风,也变得清凉起来。
经过一条弯曲的小道,车子停在了一栋农家小院前。
院门紧闭,但没有挂锁,覃海月跟在纪流星身后,“好像没人。”
推开门后,视线骤然变宽。院子左侧的花坛里,种了整整一排果树,地上晒着不知名的果干,覃海月心想,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农家乐。
“纪总,这是你亲戚家?”
纪流星点点头,“我爷爷家。”
覃海月吃惊,“爷爷?”她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豪门世家里,坐着轮椅,气场强大,动不动就要拿拐杖打死主角的硬汉老头形象。
转念一想,这家伙该不会……
覃海月脱口而出,“你爷爷也催婚啊?”
纪流星愣了愣,看向覃海月。怎料她拽了拽他的袖口,示意他弯下腰,“你咋不早说?需要我配合是吧?”
两人说话之间,纪老爷子早扛着锄头回来了,只是覃海月背对着大门,没注意到。
纪流星食指贴在唇上,冲自家爷爷比了个“嘘”。老爷子收到指示,听话地没动。
覃海月继续说道:“纪总,我会努力的!”她正愁怎么还人情呢,这不,机会来了!
纪流星也懒得解释,反正对他也没坏处,眼神示意老爷子你孙媳妇讲完花了,你快来吧。
“小子,你还记得来我这啊?”
听到声音,覃海月调整了下状态,看向纪老爷子时,脸上已经换成大方得体的微笑。
纪老爷子和她脑海中的形象差别太大,她愣了愣,感叹道,这爷爷也太年轻了吧。
纪老爷子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覃海月不免紧张,仍旧笑着打招呼,“爷爷,您好呀!”
老爷子点点头,又看向纪流星,“这么大的太阳,你让人家小姑娘站在太阳底下干嘛?”
看向覃海月时,话锋一转,“丫头,快进屋,我冰了西瓜。”
纪老爷子娴熟地切好西瓜,将最甜的部分递给覃海月。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笋干,“丫头,尝尝这个,我们这里的特产。”
覃海月一边从老爷子手里接过,一边说“谢谢爷爷!”就是有点吃不过来。
纪老爷子脸上那个笑哟,甜的咧。
全程没看纪流星一眼。
覃海月拆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一根尝了尝,眼睛眯了起来,“这个真好吃!”说着递到纪流星面前,“你尝尝?”
自从老爷子退休后,便搬到临安乡下住了。往年他都会晒一些笋干,寄到首都。前几年纪流星一直在国外,笋干也没有断过。
但媳妇儿给的,意义不一样。
纪流星的手接过笋干时,指尖不经意滑过覃海月的指腹。
“这是笋干,爷爷自己晒的哦!”纪老爷子解释道,“你要是喜欢,爷爷明年多晒一点。”
覃海月向来不太会跟长辈相处,此时也一个劲儿地说“谢谢爷爷,好的爷爷”。
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两人来的时间正好赶上饭点,纪老爷子又让厨房加了几道菜。交代完这些,便让纪流星带着覃海月参观下家里。
“走吧?”纪流星伸手,示意覃海月。
覃海月想起此行目的,便顺手握住纪流星,后者明显一愣,但很快恢复正常。只剩纪老爷子,脸上笑意盎然。
房子很大,每间都被打扫得一层不染。覃海月跟在纪流星身后,对雕花木建筑充满好奇。
后来两人来到书房,房间内挂满了字画和名家画作。
覃海月四下看去,乌木做的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桌上陈列着木质相框,相片有些褪色,看上去年代有些久远。
照片里都是同一个小男孩。
覃海月在其中一副相框前停下,“好巧,我小时候也去过后海。”
纪流星眉头微挑,“是吗?”
“嗯嗯,”覃海月陷入回忆,“我记得那一年首都下了好大一场雪,新闻里说南方还发生了雪灾。我爸妈那时候在首都创业,寒假时接我去玩,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后海。”
“不过我觉得后海也就那样吧,”覃海月笑着说道,“有机会你一定要去一次哈尔滨,冬天在松花江上溜冰,对,冰雪大世界你知道吗?”
纪流星点点头。
“可好玩了!我记得大学时带南方的室友去玩,他们的隐形眼镜护理液全结冰了,哈哈!”
纪流星目光灼灼,覃海月后知后觉地轻咳一声,视线躲闪,“你小时候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