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暗涌(1 / 3)

公元618年,洛阳城

昏暗的天空中看不到一丝阳光,乌云密密麻麻的挂在天空中,似乎在下一秒,洪水般的大雨便要倾盆而下。

往日热闹的宫殿里,此刻空无一人,只剩宇文纯熙静静的立在门前。

少年如墨的长发散开,通红的双眼里溢满了泪水。

“阿耶,我不明白,大隋,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她的手轻轻握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她感到心痛、无助和失落,仿佛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离她远去。他想要放声痛哭,却只有无声的泪水流下脸颊。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现在的她只能默默地面对这份悲伤。

站在他面前的男子轻叹一声,并未答话。

少年突然低低的笑了,笑声里透着无尽的悲凉。

她本是极美的,英气的双眉前散着几缕发丝,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流光潋滟的双眼,眼睛是如天空般的湛蓝,眼尾微挑,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妩媚,长剑立在身侧,一身军装更为她增添了几分英气,女子的娇柔与男子的刚阳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然而,往日里盛满笑意的眼里此时却布满了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泪与血混在一起,渐渐的,便分不清了。

“阿耶,我曾经答应过昭哥哥,要为他守住这大隋的江山,保佑我大隋的子民,可我没想到,我却没想到夺走他江山的却是您,我的阿耶。”说着说着,她的身体颤抖起来,声音也颤抖起来。

“弑君!”她怒喊着,“阿耶您怎能弑君!”

殿内的男人只是抬起眼眸,静静的看向她。

“您这样,可对得起陛下,可对得起阿翁?”她提起长剑,缓步而行,一步一步地向面前的男人走去。待到了男人面前,蓦地扬起剑,直逼男子胸口。

“承趾,你还不明白吗,”男子轻嗤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就算没有我宇文化及,这大隋的江山,他也是坐不住了。”

丝缕般的烟气自殿内的香炉里悠悠上浮,男人的面容在这烟雾中渐渐看不见了。紧握的双手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纯熙轻轻眨了眨眼,浓长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落一片淡淡的阴影,她微微的勾起嘴角。

“所以阿耶要的,是这天下么?”

天空中最后的一丝阳光,在不知不觉中淡了,残阳如血,如血一般覆在纯熙的身上,但此刻,她的世界却是灰白的。

她的心没由来的痛起来,一点一点的,钝钝的,最后痛到她快喘不过气来。

“可是,我答应过那个人,要为他守护大隋的江山。”

“宇文承趾,你是宇文家的孩子。”男人从殿内一步一步走近她的身前,“是我宇文化及的儿子,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外人,而与为父作对吗?”

宇文化及向前走近一步,纯熙仿佛受惊一般,急忙放下剑,向后退去。

“万民尽作虏,马上争来去。功名竟未立,何意复南北。即使没有我宇文化及,也会有千万个人起兵杀了这昏君,如今大隋大势已去,与其让他人攻入洛阳占了这便宜,为何不能让我宇文化及来做这皇帝呢?”

“可是阿耶,”少年仰起头看向眼前的男子,“陛下是君,您是臣,而且他是阿昭的父皇,是承趾的义父啊!”

她突然有些恍惚,一种悲哀从心头升起。

杨昭,想起这个名字,她连呼吸都是疼的。

她最美好,最无暇的时光,都有杨昭在。

然而此刻,她的阿耶,她一直敬爱的阿耶,却亲手杀了他的父皇。

脑海中那最后一根弦,终究是断了。

她渐渐变得呜咽,最终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阿耶,我没办法原谅你,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四肢像是被抽了筋一般冰凉瘫软,无神的眼神转为刻骨的凄然。是比悲伤还哀愁的痛楚,是比寂寞还死寂的空虚,是冰冷殊途中,求天不应,求地不灵的无助。

明明是春花灿烂的三月,她却感觉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抖着。

阿昭,对不起。

好冷,手好冷,脚好冷,浑身都好冷。冷到麻木,麻木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有刺痛的心提醒着自己还在呼吸,只有胸口冰冷的空气提醒着她还活着。

时纯熙矣,是用大介。

纯熙,是她的名字。

琼楼玉宇,华冠丽服,那些在大兴宫和洛阳城内的时光,真的再也无法回来了。

……

公元603年,大兴城外

“娘,纯熙摘了好多樱桃!”宛如精雕玉琢的孩童笑嘻嘻的跑在女子面前,献宝似的将藏在衣裙中的几颗樱桃拿出来。

“娘,阿梅姑姑说了,现在的樱桃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小女孩拿起一颗樱桃,轻轻地放进女子的嘴里,女子宠溺的一笑,“谢谢我的小宝贝,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樱桃了,不过——”

她俯下身用丝巾擦了擦孩童满是汗水的脸庞,“纯熙呀,你是个小女娘,可不能这样最初乱跑,小心你阿耶看到了又要说你罢。”

女孩嘟起了嘴巴,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阿耶又不在,而且我在不怕他咧!”

女子笑着刮了刮女孩秀气的鼻子,“你怎知他不在?”

“阿耶来了吗!”女孩立刻将怀里的樱桃全部交给女子,“我要去找阿耶!”说完,便像一阵小旋风般跑了出去。

……

初春的晨日有些清冷,天空有些阴沉,细雨绵绵,一个雨亭静静的立在湖面上,周围摆满了怒放的鲜花,雨水顺着亭上的檐壁缓缓流下,低落在花间,似是在与它低语。

微风拂过湖面,柳树在湖面上折射出它婀娜的身姿,树下站着两位当朝权贵。

“这天,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变了。”身着玄色长衣的男子缓缓说。

“先生何出此言?”一旁的男子笑道,微微的挑了挑眉。

“听哲妇之言,惑邪臣之说,溺宠废嫡,托付失所。”玄衣男子摇了摇头,“宫中来信,独孤皇后和朝臣向陛下谏言,恐怕太子殿下不日便会被废

没有了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