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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2 / 3)

。”

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笑一声:“知其有大志而不为小功,故使待时而动,韬晦功名,想来晋王殿下,当真不简单。”

嘴上虽是说这恭维的话,但男子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屑。

“我来便是想告诉宇文将军,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将军是聪明人,想必自是知道该如何做的。”

“化及多谢杨大人指点,”男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纯熙躲在不远处的草垛后看的津津有味,虽然她听不懂什么是“哲妇之言”,什么又是“邪臣之说”,但是能看到许久未见的阿耶真的好开心!

“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一声询问,纯熙一惊,吓的向前跌去,还好少年眼疾手快将她抱了起来,这才让她逃过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阿耶,宇文大人。”少年抱着纯熙走了出来,因纯熙坐在他的右臂上,只能低头行了个礼。

玄衣男子看到少年后,微微一笑,“我儿,你来了。”在看到少年手臂上的小孩儿时,微微睁大了眼:“哎呦,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就是宇文大人府上的女公子了吧,怎么这么害羞?”

宇文化及微微一笑,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今日怎么这般安静,他看了看容貌俊秀少年,心下顿时了然。

而纯熙此刻正窝在少年杨玄感的怀中,抬起头朝着杨素露出羞涩一笑。

虽然她确实被吓到了,可是这位哥哥也太好看了!而且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青草香,闻起来真的好舒服。

“好了纯熙,还不快快下来行礼。”宇文化及低声道。

纯熙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少年,乖乖的走到宇文化及和杨素身前:“给阿耶问安,宇文大人好!”

宇文化及无奈的笑了笑,一旁的杨素也是觉得这位女娃娃可爱的很,连连大笑。

“小纯熙,你可是看上我家玄感了?等你及笄之后嫁给他可好?”

纯熙眨了眨眼,虽然她不知道“嫁”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这感觉应该很不错,便脆生生的应道:“好!”

这个回答把杨素逗的哈哈大笑,连一向沉着冷静的杨玄感也面色微红。

“玄感,你带着小纯熙在府上转转,我与宇文大人还有要是相谈。”杨素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处道听闻府上还有一位小公子,今日怎么没瞧见?”

“承趾自出生后便体弱多病,现下正在苑中歇息。”

“这样吗?”杨素似乎若有所思。

公元604年,大兴城,紫苑别府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满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院外红墙环护,绿柳周垂,忽然间,惊鸟掠过。

六岁的纯熙只觉得心慌的难受,胸口像是有一块巨石,压着她踹不过气,便披了件外衣向别院走去。

时下正是四月,春风拂过,百花齐放,但此刻的紫苑别府中却含着一丝不详。本该静寂无声的别院此刻却灯火通明,纯熙心下莫名不安,急忙的朝着别院跑去。

“夫人,不好了!”

还没走进院子,纯熙便听到侍女阿梅的声音。

“二少爷高烧不止,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轰——

纯熙心中似有惊雷而下,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小小的身子像是旋风般冲到了屋内,“娘亲,哥哥,哥哥怎么了?”

“纯熙,你怎么来了?”女子神色憔悴,强颜欢笑道:“快让阿梅带你回房,好生歇下。”

“我不要!”纯熙一把推开阿梅,跑到床榻前握住男孩滚烫的手:“哥哥,你睁开眼看看啊!我是纯熙,我是纯熙!”

然而床榻上的男孩只是紧皱着眉头,面颊通红。

纯熙急忙上前额头贴上了他的脸颊,只觉得额头仿佛碰上了一块热石。

纯熙只觉得胸口越来越痛,她害怕哥哥会出什么问题,试图用自己微小的力量来帮助哥哥,但是却无济于事。

怎么会这样,她泪眼婆娑的看向女子,抽泣道:“娘亲,阿耶呢,阿耶在哪?”

女子将她搂在怀里,“纯熙乖,不怕,阿耶马上就来。”心下却是痛的难以呼吸。

化及,你在哪?你可知我们的孩儿正在受苦?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是这个时候去了洛阳......

“夫人,杨大人来了,杨大人来了!”侍女小梅气喘吁吁的跑来。

“快,快请杨大人进来。”女子急忙起身,片刻后,杨素便来到了别院,他先是看了看宇文承趾的情况,随后低声对女子道:“夫人请随我来。”

二人一同来到别院的书房,杨素面色凝重。

“处道今日夜观天象,见宇文将军家将有血光之灾,心下难安,便想着过来看看,想不到——”瞥见女子惨败的面色,他摇了摇头,“敢问小公子生辰?”

“开皇十八年,十一月十六日,卯时。”

“那小纯熙呢?”

“纯熙和阿趾同日出生,只是生于辰时。”

杨素轻叹一口气,“果真是如此。”

“素之前见小纯熙竟隐约有着破龙格之命,此格详采福泽宏,诗书满腹看功成。此命为人灵巧,胸襟通达,志气高强,少年勤学有功名,年轻欠利,腹中多谋,有礼有义,有才有能,只可惜…”

“纯熙,纯熙怎么了?”

“最是人间,留不住啊......”

“留不住,怎么会,大人,您可有方法救救纯熙,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孩儿了,不能了!”

杨素摇摇头,“夫人莫要着急,小纯熙无碍,只请夫人记住,若想她一世午安,需将她当作男子抚养,至于小公子——”

杨素抬头望向夜空,乌云已悄悄散去,明亮的皓月旁闪烁着星光点点,西北方向的一颗星辰闪烁着璀璨的光裤,而它身旁的那颗星辰却已黯然失色。

“夫人,请节哀。”

空气像是静止了,半响,屋内传来阵阵哭泣声。

阿梅哽咽的道:“夫人,二少爷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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