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公主立马露出了笑容,放下手中正准备砸的玉清茶盏,跑向承罄。
“皇兄!你来了!”
“瑶瑟发什么脾气呢?这么些个破物件儿有什么值得你摔的。”
“皇兄,父皇要把我嫁给西域的那什么努尔哈,瑶瑟不要,瑶瑟绝对不嫁!我才不要去那个鬼地方呢!”
承罄拉着瑶瑟的手坐了下来,打算慢慢跟她谈。
“瑶瑟啊,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的,听皇兄话,嫁了吧。”
公主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后退出几步。
她立马有所警戒,换了个语气说话:“皇兄,你也是来劝本宫和亲的?连你也觉得我该去和亲?”
承罄看她情绪不对,赶紧补救。
“瑶瑟,你听皇兄说,和亲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你再怎么不同意也改不了,前日,西域的使者过来,已经拟了婚书,三个月后的今天,就是你出嫁的日子。”
(这哪是补救?分明是破罐子破摔,哪提不该提哪壶嘛!)
可不是,公主反应更强烈了,直把太子向门外面推,然后一把把门关上。
“出去!都给本宫出去!一个都不许进来!你们都是一伙的!”
这时候,皇帝带人进了长乐宫,见到了眼前长乐宫的情景。
“父皇。”太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件事无能为力。
皇帝老儿看了看自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太子,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唉。瑶瑟!开门!”
公主听出来是她父皇的声音,但还是怄气不开门。
“儿臣不开,父皇你们都巴不得让儿臣嫁出去,瑶瑟不嫁!死也不嫁!”说着,走到屋里的椅子上坐下来,背对着殿门。
“瑶瑟,你开不开?不开朕让人把门撞开了。”
“儿臣,儿臣不开!”
“来人,把门撞开!”
皇帝一声令下,上来两个壮汉,三两下就把门撞开了。里面的公主听到房门“哐”的一声被打开,还故作镇定的坐在那,直到皇帝走过来,她还是背对着他,以示坚定。
“瑶瑟,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父皇要儿臣听什么话?如果让儿臣听劝儿臣和亲的话,儿臣是不会听进去的。”
“难道你连朕的话也不听了?”
公主没回答。
“瑶瑟啊,朕为了这件事,操了很多心,已经很累了,朕想在你这寻寻安慰,你连个笑脸都不给朕。唉......”
公主一听,心软了下来。
皇帝换了语气,道:
“瑶瑟,既然朕劝不动你,那你就和她好好说说吧。进来吧。”
说着,门外进来一个人。
(竟然是林晞?)
原是自万寿节之后,林梦素一直准备着进宫当尚仪一事,只是这一进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故多陪伴了爹娘几天,再加上逢沈昭情忌日,就拖到现在。
今天,是她第一天入宫上任。
皇帝其实忌惮林括的势力,那日林括替林梦素邀赏,皇帝正想着如何找个理由拒绝,于是就问了林梦素“如何看待音律”这个问题,本是为了挑她刺,不成想林梦素的回答说的在理。
要想说明她不能胜任这个职位,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显出她能力不足。
那就找个人来反驳她好了。而且这个人找别人还不行,不然那人知道会得罪林括,唯唯诺诺不敢答,反而得不偿失。还要有口才,不能回答的还没林梦素好。
这么一看,林幺初最合适。姐妹两个意见不同没人会觉得奇怪,而林幺初的口才,应当不在林梦素之下,一旦说出点名堂,林梦素这个女史就做不成。
没想到他们一家串通好了似的,林幺初又不是没这个胆量说出自己的看法,竟然答的是“姐妹同心”,那就一切功劳枉作谈了。
皇帝还不死心,总有个理由“辞退”她。
今天,就是让林梦素劝公主来了。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林梦素面对的可是当朝公主,言语若有不敬,是能治她的罪的。
还有,要是劝得动当然皆大欢喜,既能招抚努尔哈巩固整个大堼,也能说明林梦素的确有两把刷子,宫里多了个这样的尚仪也是件好事。要是没劝动呢?那只能是林梦素趁早回家了。
当然,皇帝也知道这件事委派下来十分刁钻,又不能表现出他的故意为难,他还带了一个人。
张贵妃这时候正在外面等着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会出马的。
这样,林梦素没劝动下不来台面之后,张贵妃再进来,那么这件事肯定成,也不会让林梦素太丢脸,“心安理得”的下岗,林括也只能认命是自己女儿能力不足。
如若没等到张贵妃出面这件事就成了,那皇帝也不必再把林梦素退回去了,这么好的人才,自然要留在宫里。
总之,公主和亲是早晚的事,日子都定下来了如何不嫁?至于林梦素这个尚仪能不能坐得稳,且看她今日的造化了。
林梦素缓身走进长乐宫正殿,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向皇帝和公主行礼。
“陛下万安,公主万安。”
“林梦素啊,起来吧。今天朕找你过来,是想让你跟公主说说话,两个女娘子之间谈谈你们喜欢的事儿,替公主解解闷。”
公主倒觉得莫名其妙。“父皇,她是谁?儿臣同她都没见过,何来的话说?”
“见过的,只是你可能不记得她。那天宴宫上,你走得早,人家跳了一曲水袖舞,舞得甚好呢。”
“哼,原来是个舞姬,那儿臣和她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父皇让她回去吧。”
“瑶瑟,人家是林太尉的长女,哪是什么舞姬?说话不要太过分。”
公主知道林括是什么身份,自知方才那话不妥,可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公主,何必委曲求全给她好脸色?
“长女,我怎么记得那个林幺初不长这样?”
“幺初是嫡女,这位是林太尉妾室的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