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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风铎敲丧干戈起5(1 / 3)

怎么会恰好路过,这帝姬桥可以过,帝姬桥下却是没人会走的。

其实不过是一个痴儿,几天走遍了宫里林梦素走过的路,日光月光都沐浴过了,甚至连御花园的株株花草都拨开寻了个遍,也才在那晚苍凉的月色下,独自一人登桥,对着桥下流水付诸心事时,“恰巧”的看见了桥下小小的针黹。

月亮刚升时,有宫人泼水洗桥,将桥上的水排到了桥下,湿了一片土地。夜里的视线不明晰,赵鸿影一脚踏在那漉泥上,便一个趔趄,狼狈倒地。他险些顺着地势滑入冰冷的河水中,也不过心惊了一瞬,下一秒就当做无事发生,小心翼翼的伸手去够那针黹。得手的那一刻,心中之喜如春光大亮,澄明似万里长街华灯初上。

痴儿用自己身上尚且干净的地方耐心擦拭针黹,如视珍宝,藏之于怀。再上桥望那水,抬头见那月,目之所遇,皆如良人立于眼前,便不觉得身旁荡荡无人。淋漓喜悦之所至,又回到桌案油灯前,信手走笔,写下一封书信,次日一早便叫人送到了良人手中,而信中之所言,全在嘘寒问暖,对于昨夜的奇遇却是只字未提。

痴儿痴如此,其实良人并非不知。

真正心系在一起的人,无论阻隔,是能感受得到对方七情六欲的。

林梦素只是心中万分的感动,失而复得的喜悦,也都抵不上心上之人的一片真心了。

她道:“我只不过曾与你说过一次,你竟然就记住了。”她拿出针黹里一块掌心大小的绣品:“这针黹丢了并不可惜,只是里面这块绣品,是阿溆幼时绣出的第一幅成品,她将此赠给了我,我若是弄丢了,是对不起她了。”

(这绣的是什么啊?蓝色的……鸡?)

赵鸿影本想夸赞几句,可林幺初的女红活儿实在让人词穷,他甚至连绣的是什么都定不下来。

“这绣的是何物?”

林梦素谅解的一笑:“是一只低头寻觅的知更鸟。”

(啊哦,鸟啊。)

(阿溆你的女红真的有震惊到我!看来你在白头山说的话并不是自谦,是大实话呀!)

赵鸿影一时脑子里蹦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只好道:“好歹是找回来了,此物意义非凡啊。”

林梦素笑靥倩倩,转而又问起了赵鸿影:“鸿影,你这次在宫中准备留多久?何时去凉州?”

赵鸿影摇头:“马右曹被我保住关押在地牢,目前并无性命之忧,我几次与他交峙,他都在说自己冤枉,不像假的。当然,没有证据,我不会站在任何人一边,眼下林尚书已经组织凉州的流民前去滾水修水坝,他们有了定所和收入,便不用再流离失所,这便是我希望的。”

他低头,有些怅然:“以后,我恐怕不会再走了。”

林梦素吃惊:“为何?为民导先路不是你的夙愿吗?”

“在宫里也能为民导先路。丞相嘱托我,一定要竭力当好五皇子的少傅,将他竭力培育成才。我当时竟不觉,这是丞相的遗言。既然我应下了,便要誓不辱命。”

“丞相的意思,是他已经看准了五殿下的前途了吗?”

(张玉汝这是要赵鸿影协助承栎在众皇嗣中脱颖而出,好与太子抗衡?可这得要多久啊,周运通会给承栎这么久的时间吗?)

“未来的储君会是何人,尚不可知,但无论是谁做大堼的天子,都应为德才兼备之人,以民为本施行仁政者。无论日后五殿下是否当上储君,我身为他的少傅,都会以树人为己任。”

(好!有你这句话,大堼就有希望了!)

“你是五殿下的少傅,也是陛下的尚书,鸿影,其实你一直在为民导先路。”

“我只是,想再多做一些,完成我爹未完成的志向。”

赵小理,赵鸿影投水死的爹,其实也有个兼济天下的志向。只是穷极一生,未能得偿所愿罢了,鲲鹏之志,终究只是一场春秋大梦。

林梦素抬手,轻柔的替他抚平了眉心。

“你会的,你不会辜负你爹和你娘的期望。”

“嗯。”

“天色不早了,今晚,还是要回宫吗?”

赵鸿影正是如此想的,此番来就是迫不及待想见见林梦素,回宫,好歹他才有个睡觉的地方。

“今晚住在府上,无须走了。”

是林括说的。

林括方从胥汝舟那回来,此刻与李美兰过来,在一旁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林梦素起身:“爹爹!”

赵鸿影惶惶一拜:“林太尉。”

林括却是与从前大不相同的态度了,他亲手扶起赵鸿影道:“何必再拜,我还未曾到宫中谢你对沁儿的救命之恩。”

“不敢,梦素是为晚辈才受伤,是晚辈对不住她。”

林括托着他的袖子:“你的诚心,我已经看到了。这几年,你与沁儿的心意我都知道,不必拘谨了,今晚住下吧,明日与我一同入宫。”

(果真如秦苌所说的,林括与赵旸毫无芥蒂了。)

林梦素在一侧窃自欣喜,却也是为赵鸿影的苦尽甘来高兴,不免期待自己与赵鸿影的将来。

少女心想,一定是圆满的将来。

赵鸿影不再推脱,应下了。

---[兴天街]---

林幺初已和景南浔离了临安王府,在马车内,二人今日竟都无言。

(你们两个,怎么一个也不说话。)

二人虽然靠在一起,却一个埋着头,一个束着手,个个不自在的怏怏模样。

反观车内,倒是外边更热闹。今日二人回去的晚,霞光都黯淡了,夜市将要摆开来,人便也多起来,时不时就从车窗外飘进来一阵酥肉香,抑或传进来叫卖声。

景南浔终于开口道:“秦裕安给的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林幺初叹了口气:“唉,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景南浔突然拿起那漆盒,打开了。他摸出第一张,是一份地契。

“塘州濮阳县邺路秦氏小茶楼,”他又拿起一张:“平南杨梅路梦花坊,”再而后的一张是:“泾州新川路秦氏小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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