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走,街上的人也并没有多多少。小贩拿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有人经过也不吆喝,一副任凭你买不买的气势。房屋搭建也和镇门口的建筑无二,透露着年久失修的古朴感。
宋杳杳带着白衣入住客栈,秉持着行走江湖不花冤枉钱的准则选择了一家名曰“乾来”小店。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妇,一股势要掏出来人所有私密信息的问法,大有不问出你几岁尿裤子几岁掏鸟蛋、鸟蛋是吴家的还是刘家的追命感。
不过看在房间干净,马婶儿还单给白衣做了一碗清淡粥的份儿上就不与计较这份八卦心了。
“白姑娘啊,房间还满意不?还需要什么吗?”马婶儿又来殷切的问。
“能给烧几壶热水吗?”宋杳杳放了几个碎银子在马婶儿手上。
马婶儿却没收,“不用不用!热水是吧,我这就让你马叔去烧!”说完都不等宋杳杳回话就乐颠颠的走了。
话说间,宋杳杳却摸不着头脑。难道花名镇民风如此,好客不重财?
宋杳杳又托马叔给白衣擦拭身体,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这原本的清丽模样就掩不住了,贵气清冷的眸子让自来熟的马叔也打怵。一连几日的针灸还真压住了白衣体内的毒,看着现在可以随意走动的他,宋杳杳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小白!”宋杳杳说,“我们晚上吃什么”
小白是宋杳杳告诉马叔马婶的托词,但因为白衣一直不告诉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宋杳杳也就跟着叫小白了,还怪亲切的。
白衣一开始是很嫌弃的,但这三个人左一个小白右一个小白的,自己不知怎的也没纠正。
“不知道”
白衣一手托着下巴,手肘支在茶桌上,是一贯的慵懒做派,好像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模样,说话也轻飘飘的。
“嗯...”宋杳杳思考着说道,“马叔和马婶儿今日不在家,说是去后山采莲叶”
“病人得吃清淡的...”宋杳杳自己嘟囔着。
“我给你做吧!”
白衣只是挑了一下眉,饶有兴致的跟着她去了厨房。
乒乒乓乓又叮叮当担的乱了一团,宋杳杳还没等切好面条,那边水就开了。好不容易面条下了,鸡蛋皮也趁乱一起入了锅。还有几根青菜不知哪个港口就游到了白衣脚下。
饶是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懒散猫小白也只能倚着门框,大开眼界,微张着嘴掂量着什么时机再开口提醒。
直到一碗分不清是饼还是条的面糊掺杂着漏了头的尖鸡蛋壳和扭曲的青菜叶被端上来。
白衣看着仿佛和煤炭大战三夜还一脸期待的宋杳杳,又面露难色的瞥了一眼桌子上那不知会不会吃死人的黑汤糊糊。
最终还是无奈的踏进厨房,接着刚混战过的战场,拾捣起来。
宋杳杳看着小白坚毅的背影,有些不解。
自己第一次下厨呢,确定不尝尝吗。
“...不吃我自己吃”宋杳杳拿起筷子,对着那一碗未知名生物,比划两下不知道从哪下筷。
最终还是挑起一块看起来平整的拉丝面糊。
这边小白刚将面条匀整的切好,就听到后面,
“呕——”
“...咳咳咳...呸!呸呸!”
似乎轻叹了口气,接着把面下入锅中,轻搅几下。
两碗卖相俱佳汤面被端上来,上面只瞟了一层很清淡的油水,两根青菜,一个鸡蛋。宋杳杳硬是看着干咽一口口水。
“哇!”
白衣示意她坐下吃。
宋杳杳略显狼狈的吃了几口,话说自己曾经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如今却被这碗再简单不过的面勾的眼冒金星。
“好吃!”宋杳杳还不忘夸赞。
白衣看着埋头苦吃的宋杳杳,厨房里的灯光迎出来,打在这破旧的桌子上,一股莫名的暖意钻进他心里。
宋杳杳自己都吃的快见底了,抬头见小白还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吃几根,完全没食欲的样子。
打从认识他开始,吃饭就是这么一个困难样子。马婶儿还一度怀疑自己的厨艺是否真如此难以下咽。宋杳杳知道他这是毒入前经络,影响了味觉,所以食不知味。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眼看着吃完的白衣就逃也似的要回房间,宋杳杳笑着问道。
“你难道要一个病着的人洗碗”
小白话虽说着脚步可不停。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小白?药还没喝呢”
自从小白清醒后,就总是耍小聪明逃药。一次两次的马叔还总被忽悠。不过次数多了宋杳杳可弄明白他这家伙是怕苦。
“马叔今日不在,未曾熬药,我喝什么药?”
看来是早想好对策。
宋杳杳跟了上去,歪头笑嘻嘻的看他,“刚才你煮面的时候我亲自熬的,就怕你喝不着”
小白微抿嘴,面色肉眼可见的低落起来,落入宋杳杳眼中,生动可爱起来。
宋杳杳打趣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喝药?像小孩子”
小白认栽般坐回刚才的位置,闷道:“难道有人喜欢喝药?”
宋杳杳去另一边把药倒好端了过来,“没人喜欢,不过像你这么怕苦还逃药的倒是头一个”
小白耷拉着眼睛去接药,宋杳杳却端着躲开了。
在小白出言疑惑之前,手心张开,一个圆墩墩的梅子跳了出来。清甜的味道顺势钻进白衣的鼻子。
原本淡漠的眼睛像是刚刚苏醒般,呆呆的望着她。
宋杳杳笑的恣意,盯着那一双曜石的眼睛,似乎正被那吸引着。
“解苦的”
这日午后清凉,白衣闲适的坐在店门口的桌椅上,晒着暖和的阳光,合着眼像休憩的猫。清秀干净的眉目吸引了来来往往不少注意。
宋杳杳从外面回来,却被晒的不行,脸上红扑扑的。
“小白?”宋杳杳凑近轻声问道。
白衣很淡的“嗯”了一声,也未睁眼。
宋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