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如何服众?”
“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她在我手里抢人,我要弄死她。你说,你帮谁?”
郁汝癸拿出那副惨白的面具覆在脸上,一应情绪面容统统被收归于黑暗中。“真假已辨,她不再特别了。”
阿祛听得懂他话里有话,却不甚明晰其意。但大概是知道了,自这一刻起,这个花嫣的生死都与他无关。哼,阿祛冷笑一声,阎王叫你三更死,我阿祛偏叫你二更就去报到!“走,不去看热闹了,我要去高闻邸住的地方,要他亲眼看着我怎么弄死他的心上人!”
才到庆峰阁门前,一声枭啼突鸣,郁汝癸蹙眉看了看,足尖一点,展臂追去。
阿祛独自闯进去,药味甚为浓烈,她循着药味一路找到灶房。里头花嫣正守着一只热气腾腾的陶罐,一旁有位年纪稍大些的女官在添柴,两人极为熟稔,聊着天,打发时间。
“少公子今次闯下大祸,不知大将军会如何发落呢。”
花嫣道:“少些柴火,后面要小火煨着收汁,三碗水变作一碗才能见着药效。”
“好。”女官低头用勾耙扯出些大的木头扔进一旁的水槽里,火光顿熄,嗤啦一声,白起蒸腾充满这间小屋。“听说前头正在问大公子罪呢,你能不能既给少公子解毒,又不叫人发现?总归大将军不好与一个躺在床上的人计较。”
“你难道不知少公子做了什么吗?这次大将军可不会轻饶他。若不是他突然发难,大公子绝不会引狼入室,兵临城下,被扣上一顶手足相残,弑父谋权的帽子。大将军气得不行,怕不会轻饶少公子。”
“可这么多年,少公子干的混帐事还少吗?有次险些刺死大公子,不也只是被禁足少公子府,鞭挞十鞭就算了。”女官撇嘴,不屑道:“我看这次啊,只要咱们少公子低低头服个软,大将军不会对他如何的。”
花嫣垂下脸,“少公子的脾气你还不晓得?叫他认错可比登天还难。”
女官想了想,又道:“那也分人,花嫣你在少公子面前的分量大家都是知道的。待解了毒,也就你能在少跟前说上一两句话了。”
“那么执拗的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花嫣轻叹口气,神情恍惚,眼前好似看到高闻邸对夫人的劝说不为所动的样子。他□□孱弱瘦削,精神却无比强大,认准的事一往无前泰山难憾,两种反差在他身上共存,那种破碎和撕裂感对花嫣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眼沦陷,为了来到他身边,不惜叛出率然。
阿祛探头探脑撇了一眼,秉持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理念调头就走。岂料运气不济,女官正巧起身去拿一味去腥的香料,两人看个对眼,惊得女官大叫一声。
诺大的将军府,一群黑衣人像软体动物般侵入。他们行动果敢,所到之处,侍卫无一幸免。
很快,领头的来到庆峰阁门外。
花嫣正在为难阿祛,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红彤彤的指头印子根根分明。阿祛嘴角挂着血丝,反而生死置之度外了。
她挑衅地与花嫣对视,她有着天然的傲慢,打从骨子里就是高人一等的模样。“嘁,本宗主还道你多有本事,还不是个伙房里打杂的下人。怎么,高闻邸还没给你提一提身份,好叫你出门的时候体面些?”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巴掌抽在她脸上,花嫣的身份始终尴尬,无名无份,大家明着不说,但背地里没少嘲笑。这也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说不得。如今被这个来历不明,居然可以登堂入室对着少公子吆五喝六的女子挑明了说,已是叫花嫣起了杀心。
“给了你机会逃走,你却又回来。”花嫣淡淡说着,暗下决心。“那就不要怪我,是你该死。”
她懂些武艺,于是拿过案上切肉的刀朝她走过去。阿祛一边尖叫着郁汝癸救命,一边慌不择路朝外跑。
花嫣怕她的叫声引起高闻邸的注意,忙一个起身踏在扶栏,一跃落到她前面挡住去路。手中握着尖刀,毫不犹豫朝着阿祛的心脏刺去。
“你敢!”
急厉地声音突起,两个黑衣人架着高闻邸出现在门廊处,喊声正是来自高闻邸。
居前的黑衣人背上背刀,腰间悬剑,虽蒙着面,却露出一双果决坚毅的眼眸。气势如虹,绝不是鼠辈凡角。花嫣心知此事败露,但已出刀,哪有收回的道理?这个妖女不除,少公子必有大劫!
眼见刀尖触到衣物,居首的黑衣人剑鞘射出,正击中花嫣手腕,她吃痛缩回,匕首落地。
阿祛忙跑向高闻邸,慌张中脚下不稳被拌了一下,即将跌落之际却被这个脸色灰败连站里都颤抖的男人一把抓住搂进怀里。
充斥着浓烈辛涩的药味竟叫阿祛感到安心。
花嫣心里有什么东西瞬间坍塌,惊诧,难堪和绝望的神情一晃而过。大势已去,她知道错失了良机,这个妖女赢了关于少公子的一切。
可自己守了这个男人十年,怎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