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未来吗,若狭?”
“果然呐,对于我来说,阳光太灼热,月光太慷慨,空无一处的黑暗比较适合我。”
空荡荡的房间,我的声音格外清晰。
“若薰,你……是做了噩梦吗?”
今牛若狭缄默,荒师庆三不解,佐野真一郎换慌张张。
“我杀过人。”
“还记得几年前的孤儿院吗?”
“记得。”
佐野真一郎下意识点头。
“这样啊,那就好办了。”
一声轻笑从你的喉咙溢出。
“我说过,曾在他们的酒和饮料下过头孢,不过,那并不是头孢,是慢性、长相酷似头孢的慢性毒药。”
“现在回去,正好给他们收尸。”
…………
语气过于平静,三人意外的愣住了。
“……从哪来的?”
半晌,今牛若狭出了声,尾音染上了急不可耐与气恼。
“毒药,从哪来的?!”
“若狭想知道吗?或者说,知道后,我们的关系会变得危险喔。”
散漫,轻浮,又像浮云一样飘忽不定,像氢气球一样抓不住,无力感萦绕在病房。
“怕什么,你现在的姓是‘今牛’,说!”
荒师庆三拍拍大腿,示意我说下去。
“行啊,在这之前,准允我先自我介绍。”
???
“这是什么意思,若薰?”
坐在我床边上的今牛若狭语气冷漠下来,我没解释,只是自顾自的解释。
“我的原名是灰谷荼蘼,也是草翦荼蘼,‘草翦’是母亲的姓。”
“哥哥是草翦槿,还有两个只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哥哥,灰谷兰,灰谷龙胆。”
“在六岁时,随母逃离父亲仇家的追杀路上,杀了三十二个人,因此也被称之为‘心脏的归属者’。”
“曾,是隶属于横滨港口Mafia的总书记官,首领大人的亲属,因此又被尊称是‘森大人’。”
“我从那里逃了出来,隐藏了能力,进入一所位于神奈川边境的福利院。”
“从此,今后是今牛若薰。”
在电视的黑色荧光屏上,我看见了笑的勉强、无奈的自己。
…………
“这可真是一个惊天大秘密啊,若薰。”
今牛若狭攥着病床的扶手,手臂青筋暴起。
“所以呢,你要为了所谓的大男子主义去到那个地方?”
“别傻了,灰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认为你对他们有用吗?”
白发的男人很少出现这样的情绪失控,嘴里吐出的是一些难听但又赤裸裸的话语。
“是啊,已经没太用处了。”
黑色电视屏幕里的人分明不再是我,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魔鬼!
“森鸥外的最优解,织田作的决心赴死,太宰治的无措孤独,坂口安吾的潜伏,魔人的阴险狡猾,尾崎红叶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中原中也的闭口不言。”
从我的嘴里吐出一个一个的名字,
“仅,只是为了得到一张在我看来轻飘飘的纸张。”
“最让我无法接受,这一切的一切,是我所发出的指令。”
我的手无力的放在身侧,微微垂下头,长发遮住了脸部,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不堪的一幕。
“这几年我很快乐。”
“如果这是场梦,那就请快些让我醒来吧。”
*
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因为若狭踢开门走了,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逃着离开的。
而另外两位看看我,欲言又止,最终追出去。
很显然,他们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
我知道,真一郎想告诉我什么。
伊佐那入狱,鹤蝶不知所踪,我们一样累啊。
掀开被子,摸出藏在枕下的黑卡,背面用黑色水笔写上的密码早已干了,一连串的数字,笔迹熟悉但不怀念。
夕阳就在我的眼前,只要一步就会被阳光照射,被的阳光温暖。
我讨厌阳光!
这样,我如是的安慰自己,说服自己。
再转头,房里是背着手,带着单片小圆眼镜的广津先生,一身黑色打扮的银,一个畏畏缩缩的治愈系异能者,还有一个陌生的少年,红色头发,鼻梁上有一个创可贴,穿着也很奇怪,一副不良混混打扮。
看来,混进来一只小老鼠了。
待治愈系医生治好我后,他被陌生少年和广津先生拉了出去。
背对着窗户,换上独属于我的那套黑漆漆,把黑卡放在还在昏迷中的少女身边,我轻轻地走了。
就这样吧。
也只能帮到这了。
坐在黑色的车上,手里拿着横滨近两年来发生的事,背后是小心翼翼将我的头发辫成麻花状的银。
我的心绪乱了,又想到那个夺门而出,意气用事的监护人,自嘲般笑笑。
若狭,你猜错了,我不是“去到”,而是“回归”啊!
早几天,我就逃课去了横滨,我知道他们找我了,避免伤及无辜,所以我要先发制人,而那张黑卡,只不过是森鸥外给的,类似于生活费的东西。
他当然知道,我不大喜欢不劳而获的东西,但当下由不得不要,他就是要羞辱我。
我还记得,从他嘴里发出,意味深长的“总书记官”“生活费”一类的字眼。
真是令人厌恶!!
摁了摁太阳穴,我集中注意力,快速扫过手中的白纸黑字。
“MIMIC”“纪德”“异能开业许可证”“织田作之助死亡”“太宰治叛逃”
看到这些东西,我却再未泛起一丝波澜了,平静的真不像我。
车突兀的停了,再次抬头,是横滨的少年院。
他们果然查我了,必须让我与过去做个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