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管家走后,沈漪兰继续道:“此事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奴婢都敢欺负到妹妹头上了,待我坐实了这个事情,必定饶不了她。”
不久之后,周管家带着衣裙和鞋子上了前来,毕恭毕敬的呈了上去。
沈漪兰接过了鞋子,认真打量了一番,“鞋底果然有木芙蓉花瓣,看来偷这步摇的定是这玲兰无错了,既如此,想必这紫色衣裙便是昨日白芷所看到的了。”沈漪兰掩着面,痛心疾首道。
“小姐,不是我…”玲兰猛地冲开了婆子的钳制,却又被压了回去,塞住了嘴。
“白芷,你且再确认确认是不是这件,我没想到身旁的人竟然会干这种事…”说罢,周管家便把衣裙在白芷面前抖开了来。
“回小姐,正是这件。”白芷只轻轻一看便答道。
“可是真的?你再好好看看。”沈漪兰问道,声音也带了一点哽咽。
“小姐,白芷昨日所见正是这件。”白芷答道。
“妹妹,都是姐姐管教不严,才让这恶奴把你欺负了去,姐姐在这儿给你陪个不是。”
“不碍事的姐姐,都是这个蹄子的错,于姐姐何干?倒不如将这恶奴赶紧发落了去。”沈漪梅略带安慰的道。
“好,我这就将她发落了去…”
说罢,沈漪兰抬起了手道:“来人,拔了她的舌头,打断她的手,卖到青楼去。”
不过这手却指向了跪在地上的白芷,白芷顿时抖得像筛子一样。
沈漪梅的脸也白了,沉声道:“姐姐这是何意,难不成是要包庇那玲兰不成。
沈漪兰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警告意味。问道:“白芷,你在相府几年了。”
“回小姐,奴婢十岁便被卖了进来,如今已有五年了。”
沈漪兰眯了眯眼睛,“五年了…那你总该分的清这衣服是什么料子的吧。”
“分…分的清…”白芷微微的发抖。
沈漪兰指着那件衣物道:“你再仔细摸摸,这件衣物到底是什么料子的?”
白芷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摸了上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小…小姐……许是奴婢看错了。”
“又看错了啊?我可是让你好好看过的,你说这是玲兰的衣物,难不成你在把我当猴耍?”沈漪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奴婢不敢。”白芷把头低了下去。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在相府当了五年的差,连棉和棉麻的料子都分不清?我故意说是从玲兰房中取来的衣物,就是要让你放松警惕,我看你不是分不清,是根本就不在意是什么料子,你需要的只是咬死玲兰,我说的对吧?”沈漪兰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
“漪兰,许是这丫头被吓住了,认错了也说不一定呢?”徐姨娘适时出声。
沈漪兰一眼瞥了过去,全然不似平日的温婉模样,后者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只得略带尴尬的擦擦本不存在的薄汗。
“姐姐,这是何意?缘何对母亲这样?”见徐姨娘被“欺负”了,沈漪梅适时出声。
徐姨娘拍了拍沈漪梅的手,轻声安慰道:“漪梅,不可顶撞你姐姐,是母亲的不是。”
沈漪兰冷冷看着这母女俩的惺惺作态,勾起了嘴角:“说到底,你母亲只是一个姨娘,一个妾室而已。而我是正经的嫡女,平日里只是不想同你们计较,不代表你们可以踩到我头上来,若真惹恼了我,说不定哪天我寻个由头叫父亲把你们发卖了去也不得而知。”
哭哭啼啼抱作一团的两人顿时一愣,齐齐哑了声,只委屈巴巴的看着沈漪兰。
“行了,白芷,说说吧,谁教唆的你。”沈漪兰凑了过去,捏起了白芷的脸,欣赏着她那惊恐的表情。
一颗豆大的泪打在沈漪兰的手上,沈漪兰眯了眯眼,凑到白芷耳边轻轻说道:“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若你还敢骗我,我便直接讲你乱棍打死。”
闻言,白芷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沈漪兰放开了白芷的脸,用手帕擦了擦手,坐回了椅子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几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白芷抬起了头,在屋内扫了一圈,很快又低了下去,哆哆嗦嗦的道:“回…回小姐,没有人指使奴婢,只是这玲兰仗着自己是小姐的奴婢,常常趾高气扬的,奴婢气不过这才想出了这个办法想整整她……”
“整整她?我看你是想要她的命吧。”沈漪兰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白芷猛地把头磕了下去,额头上渗出了血珠也浑然不觉,只喊道:“小姐恕罪,所有事情皆由白芷一人而起,白芷任凭小姐责罚。”
沈漪兰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沈漪梅身上,沈漪梅脸上的得意还来不及收,便被沈漪兰逮了个正着。
“妹妹看来心情很好啊。”沈漪兰道。
沈漪梅用手帕遮去了大半张脸,“许是姐姐看错了……”
沈漪兰心里冷笑,看了一眼玲兰的方向,这小丫头已经支撑不住晕了过去,知晓这里面也问不出来什么。
便吩咐道:“周管家,这丫头嫉妒心太强了,打断她的手把她发卖了出去吧,另外,把临安最好的大夫请来。”
“是,小姐。”周管家带着一众家丁把白芷拖了出去,沈漪兰朝玲兰走了过去,“还不快把玲兰给我放了。”
沈漪兰看着两个婆子冷冷道,两个婆子哆哆嗦嗦的松了手,玲兰便直直倒在了沈漪兰的怀里。
身旁的家丁忙凑了上来,想要帮沈漪兰接住玲兰,沈漪兰只轻轻摇了摇头,帮玲兰理了理沾在脸颊上的发丝,她要自己带玲兰回去。
沈漪兰扶着玲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身边围绕着众多家丁。
徐姨娘还在哭哭啼啼,而怀中的沈漪梅早已抬起来了头,以前的柔弱全然不复存在,留有的只有满满的怨恨与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