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招摇山汛期已至,走山人也或可能是偷偷越过界线的小部落土人,小的查验那随身携包里都还有些炸果馍馍。”
“也可能是,”顿了下狠心道,“邻国叛逃的兵卒行盗所为?”
朴县令手指抖了抖,深呼吸吐出埂怒,认可道:“说的有道理。”
墨斗客弯下脊梁,恭敬作揖。
师父已经带着墨桃小师弟随着一队衙差进山前往月涯寨,其他情况也只能待他们回来才能知晓。
眼下稳住了朴县令,可那些人恐怕未必会认同这结断。
墨斗客提着心恭送朴县令离开。
转身收拾工具背带,抬着尸体进入停尸耳房。
耳房狭小,墨斗客与往常一样,白布盖置尸体,撒药燃香祛尸气,而后拿出朱笔在几具横死的新客额窍上绘制一道归窍符箓。
收笔,墨斗客转身。
白烛昏光,单香幽袅,在狭暗的小房间里拉宽了晃动的身影。
一声刺破东西的闷响声从身下传出。
墨斗客回头下望,身旁停置的应是盲女鲁荟云的尸身,因大人们未归来一直未能殓尸入土,只稍做处理掩盖住尸体腐烂发散的腐败气味。
而现在,白布下伸出了一只乌青乌青的手。
墨斗客眼皮抖了抖,差点惊叫出声来,一时惊吓口水直呛进肺管,猛咳起来。
抖着手擦拭了下呛咳出的眼泪,大手一抹脸面捂着嘴,瞪着眼睛盯着那只探出来的手使劲瞧。
停尸不过几日的盲女鲁荟云,手指僵直肿胀,发黑的指甲下指骨竟刺穿了青黑发皱的皮肤,露出腐烂的骨肉来。
墨斗客定下颤抖的心魂,颤着手指捏起一角猛掀开遮盖尸体的白布,定睛一瞧,而后大步疾走,夺门而出。
......
县衙监牢里收监着一众银莺烟客。
独监里,坐地上的肥汉颤抖着手指摸了下肿起的眼眶,小心一触又猛抽开手指。
“嘶…”
这次他难得硬气一回,硬是挺了过来没敢出卖“兄弟”,整个人都有一种升华伟岸的舒适之感。
父亲没能把自己捞出去,明天若被当众鞭打,自己恐怕要被除族。
第一次入住监牢的侯堃痛得吸了吸鼻子,青肿眼眶里流下湿润。
牢房里黑暗看不出是血还是泪,侯堃舔了下嘴角的湿润,咸甜口。
......
邀云客栈。
烛灯芯下的朱蜡若洌涌裹住金荷烛台。
议案书桌前置几傫案册,一旁放置着几个银灿灿的小元宝和竹嵌小摆件。
骆霄静坐书桌前批阅这几日积累的公函,闻燕绥和骆十六两人搜索无功而返,正汇报今晚查封情况。
骆十六道:“爷,属下追踪的气味就断在草木知院里,许家二公子身上虽有酒味可却少了瓦砾苔藓的青涩,甚至他们的衣服靴袜也太干净了些。”
骆霄放下毛笔,握拳轻咳,淡声道:“许家人会出现沉香镇不稀奇,景韶商队与二十一寨本就有生意往来。”
“许逸,应是游山玩水途经此地意外为之吧,你们盯着些,也不必惊扰到。”
“是,只不过二公子这次又载了,竟在招摇山里伤了眼睛。”
闻燕绥垂眼,语气里似颇有悯惜之意,“下官之前询问过医士,恐怕今后,那眼疾也都离不开汤药了。”
骆霄点头,低嗯了一声以作知晓,抬手拿起一册沉香镇案卷继续查阅。
盲女姓鲁名荟云,年十七,除其老母家里父兄长辈俱亡,家住的东南角街接邻东街木棉巷,而木棉巷案发时排查近户。
盲女讨生活常到主街酒栈弹唱换些赏钱,所以每日都拄杖夜行归家。
那日打更人说盲女从福旺酒家出来过东南内镇门归家,正好与打更人错身而过。
而当夜偷盗乔大铁匠铺的小贼招供时却说:那晚见过鲁家盲荟。
乔大铁匠铺则位于木棉巷偏东北的位置。
周全涉及私银矿案已是板上钉,捉拿周全时又牵扯回乔大。
乔大那晚的行踪还有待审问,本欲寻得矿位再动作,而恰巧曾与乔大有过‘一眼之缘’后的盲女又自缢身亡。
自周全绸庄死亡的两个兄弟后,凶手再未有过动作。
线索兜转,却终逃不过,那位‘西南王’。
骆霄拿起一支艾叶箭镞,见过血的精炼铁箭箭尖寒光凌然。
留在沉香镇的人与供卫司十部筛选出的人不同,有所疏漏可理解,但在招摇山里...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挫败在心底暗升。
骆霄目色深幽,炙烛在眸里翻腾。
…
还站在议案前的骆十六在闻燕绥无声催促下,有些艰难挪步。
骆霄挑眼见两人拉扯着,便问道:“何事?”
骆十六从怀里拿出一个鼓涨的钱袋,懦懦着道:“爷,许管家硬塞给我们的,这是公然行贿吧?”
骆霄收回视线,闭目揉眉,清理心底浮起的燥郁:
“下去,闻燕绥,老戚不在这段时间你带带他。”
被闻燕绥拉出书房的骆十六呆萌眨眼,还不是很能明白怎么又多了个师父。
闻燕绥无奈笑道:“十六,你可知,许二公子也曾在南监院就读,只不过拨历期间遭人算计,拿了考核末等席,休学至今未曾得一官半职。”
“说起来,许二公子也还算是,”闻燕绥转头朝着书房示意,“大人的小师弟吧。”
骆十六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爷也在国子监就读?”
“爷十六岁执掌供卫司,那爷是几岁就进得国子监,竟未曾听闻过?”骆十六疑惑问道。
骆十六腿脚不便,两人慢走小声交谈。
“大人自小就在宗学,进国子监做甚,许逸是杨太傅弟子,自然也算大人同门师弟。”
闻燕绥摇头,继续道:“否则,做甚对他许家多照顾,只凭太子妃娘家人这单薄身份吗?怕是早被人拆吞入肚了。”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