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面无表情的看着何伯,就见他笑眯眯的端起茶碗,迟迟没放下。 这是放低示弱的意思,山中人的大名,当初在镇北王府可不是秘密。 镇北王不只一次提及,什么世外高人,不世出的天才,什么这就是天授啊。 王妃都被勾起了兴趣,让镇北王把人请到府上去,也好表示尊敬。 至于不喜欢热闹,不爱见人,根本就算不上问题,担心人不自在,王妃还特意提前说了。 到时候不让下人伺候在侧,若是[山中人]不介意,也可以从角门进入。 王妃会提前把人支开,让心腹之人守着,镇北王也觉得主意很好。 可是他连提了两次,都被人拒绝了,山中人之言,绝不进王侯将相之门。 第二次更是不告而别,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陈平冷嗤了声,倒是没挖苦半句,只挑眉问道:“白玉京可是女子主事?” 何伯笑意未减,欣然点头:“是!” 这才是把线索送到王妃手上的真正原因吗?还有霸天寨的那些消息来源。 果然与他猜的一般无二,只是陈平没想到,何伯这么轻易就说了出来。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他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罢了,且由着她去吧,慢慢来,不急! 陈平拂袖起身:“好!本世子会吩咐人守在角门,何伯若是收拾妥当,随时可以过来。” 不料想何伯与他同时站了起来:“无用老朽一个,身无长物,没什么可收拾的。 而且陈图生在侧,老朽寝食难安,还是随世子爷同去吧!” 这话说的,就连陈平的脸皮都有点撑不住了,这人待在镇北军大营多少年了? 别说陈图生不知道,他敢打赌,就连唐青山都不清楚。 他待在这儿,怎么看不安心的都应该是陈图生。 陈平连点眼神都不想分给他了:“走吧,不过母亲知道山中人,若知道是你,恐会询问父王之事。” 何伯跟的很紧,把朱三的位置都给占了:“哪来的什么山中人,老朽就是镇北军一个老兵,无子无女,世子爷可怜老朽,在府中给个安身之所罢了。” 陈平以为深藏的瞥了何伯一眼,严重怀疑朱三的情报有问题。 这就是白玉京的高冷?如果他没猜错,何伯应该是除了主事人之外,说话最有用的一个。 他说无儿无女,定然就是无儿无女。 陈平点头“嗯”了一声,状似随意的说道:“十八公主,也就是本世子的世子妃。 也不耐烦人多嘈杂,她所居的院落之外,也有一处角门,你既然是个无用的老兵,白日就去帮着守院子吧。” 说这话的时候,陈平眼睛的余光一直盯着何伯,他没有任何的异常,仍旧是笑眯眯的。 还拱了拱手:“多谢世子爷抬举,老朽很满意!” 人刚走远,土坡之后才闪出两个人来,看身形是一男一女,女人摘到遮挡的黑布,赫然就是数次翻进十八公主内室的婢女。 女子叹了口气:“何伯怎么也去镇北王府了,以后白玉京的事要怎么办?” 男人的声音倒是很稳,只是眼神有点躲闪:“你还没看出来吗,至少短期内,就没有什么白玉京的事。 只有镇北王府的事,世子刚回御北城,不想让他活着站稳脚跟的人可太多了。” 道理他都懂,临来时,何伯也隐晦的提点过了,他只是没想到,何伯会用这么…… 不要脸的方法留下,他不敢说,也不敢想。 陈平他们刚走回骑兵训练场,就听到唐青山的大嗓门在吵吵。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退回去,这里是镇北王下令,任何人不许跨越之地,违令者斩!” 他们平时训练都不会过去半步,有一次惊了马,还是唐青山亲手把战马射杀了。 几个陈家军的亲卫,也都拔剑出鞘,大喊着让人后退, 陈图生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如今我才是大将军,若是镇北王世子在此出了什么事,尔等能承担的起?” 唐青山不屑“呵”了一声,如今镇北王府有了主心骨,他的底气足着呢。 他不知道陈平去干什么了,但肯定不能让陈图生知道就对了。 “大将军怕是落下了代掌两个字,镇北王世子何等英雄,还能在自家军营出事?莫非此刻是大将军安排的?” 这话已经是僭越了! “放肆!”陈图生摆手:“唐青山抗命不遵,拖下去军法行事,尔等陈家军人,无权过问我镇北军之事。 看在世子的面子上,本将军不与你等计较,速速离去,否则定斩不赦!” 陈平迈步过来之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陈图生身前的上百人,已然气势汹汹的拔了剑。 这些人身上所穿的,皆是镇北军百户军装,看着却都很年轻。 “陈将军好大的威风,在镇北军大营,斩本世子的人?” “世子误会了。”陈图生摆手,让其他人把剑都收了起来。 也没自找不痛快的称呼义弟:“世子到来,本将军自然是要亲迎的,方才唐青山……” “亲迎?不是本世子让小厮传话,大将军才过来的?” 陈图生一窒,陈平这是当真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吗? 偏偏陈平的冷笑还在继续:“本世子巡视镇北军营,还需要你带路?陈图生,鸠占鹊巢的久了,别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陈平!”陈图生面色涨红,上一次陈平当着一众心腹的面前,公然训斥。 如今在镇北军营,他不过一个云麾将军,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