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压而过的声音是从高处传来,魏兵心头一颤,脑袋里不约而过的闪过同一个念头,这里是洼地。 只要有人在高处设伏,他们就无处可逃,怎么会忘了呢。 之前跟楚兵打的有来有往,让他们产生了一种双方势均力敌的错觉。 现在楚兵来真格的了,他们顿时就傻了,为首之人脸色剧变,大喊着:“撤退,快退出去!” 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袭扰,楚兵都不在洼地,他们还打什么。 滚木垒石已经砸了下来,大喊声根本不起任何作用,楚兵一个个激动的站起来。 齐刷刷看向木延的手下,他们已经等了太久了,迫切的想要打一仗,证明自己的价格! 负责训练他们的人叫木棉,眼睛复杂的看着乱窜的大魏人,手还是挥了下去。 杀戮正式开始。 这些人全都是陈图生的亲随,之前挂着镇北军的名头,在军营里到处晃悠。 就连唐青山的骑兵都被他们找过很多次麻烦,陈平一再的给他们机会。 奈何他们不领情,木棉眯了眯眼睛,既如此,就不用给他们脸了。 半个时辰,不但战斗结束,就连战场都已经打扫干净,跟训练的时候一样,自发统计好伤员人数。 木棉一拽缰绳,马蹄高高扬起,打了个响鼻:“打出旗帜,跟我去草原!” 唰! 旗帜顿时被抬了起来,同样的黑色纹底,一个大大的“陈”字,只是边缘颜色不同。 底线还另有一个“番”字,他们已经不再是楚兵,从木棉过来,亲自训练开始。 就同时带来了陈平的命令,如今他们的身份是,陈家军麾下的番军。 和菏泽他们一样! 如今,他们要去执行第一个任务,协助苍鹰花部落,盯住草原人。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镇北军哨兵突然眼睛一亮,高喊着:“世子爷,是世子爷到了,快开营门!” 把守之人就见远远的一阵尘烟,几十个骑兵飞驰而来,马匹间的距离都是一致的。 离的近了,更是汇聚成一条线,哪怕离大营已经很近了,也没有丝毫降低速度的意思。 为首之人正是陈平! 守营的小兵激动上前拉开大门,火速退到两旁,单膝跪地:“见过世子爷!” 喊声一溜的传出很远,所过之人尽皆跪迎,这本来是不需要的,但士兵都自发的这么做了。 陈平并未下马,只是略抬了抬,高声喝道:“起”,便速度不减,直奔中军大帐。 骑兵几个不在训练的,听闻消息刚兴匆匆赶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副将一个激灵:“这是要出大事啊,快,叫将军!” 其余人也意识到局面不对,撒开腿就跑,不仅仅是去找唐青山,还分别往几位老将军的所在而去。 眼神交汇间,都是同一个暗搓搓的意思,世子爷是动了真怒。 这里到底是陈图生代掌着,世子爷只带了几十个人,怕是要吃亏。 他们全都开始动了,将操练的位置不断的往中军大帐的位置移动。 陈图生得到消息刚出营帐,陈平的马就已经到了,马蹄高高扬起。 要不是最后一刻勒住,定能直接踏碎陈图生的脑袋。 陈图生惊出一身冷汗,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出了杀意,愤怒喝斥:“你疯了!这里是镇北军大营。 任何人不得纵马而行,你……” 话还没说完,陈平就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拳砸在陈图生脸上。 “大将军!”亲随想要上前,都被抢先一步的陈家军人拦住。 陈图生蹭蹭蹭后退了好几步,陈平的拳头一下重过一下。 耳边嘈杂声已经远远传来,几位老将军也都到了,陈平停下的时候,拳头都擦破了皮。 陈图生狠狠吐出一口血水,眼神从远处镇北军将士脸上扫过。 到了这个时候,几个老将竟然还不吭声。 陈平从怀里取出密信,高高扬起:“陈图生,我真是给你脸了!” 密信被愤怒的掷出,纸张轻飘飘的落地,唐青山和万涛最先上前看了。 是布托亲笔写的,还有草原王的印章。 陈图生出手很快,但几位将军还是看到了,尤其是最后的话。 什么野狼部落? 不是早就被镇北王灭掉了吗,当时陈图生也在场,还有王爷陷落之事! 不用扭头,陈图生都能察觉到无数眼神定在他身上,充满了审视。 心头一阵慌乱,随之而来的则是剧烈的愤怒,他是上将军,自幼跟随镇北王南征北战。 这些人口口声声视他为子侄,只是陈平一句话就全都变了。 若是这封密信是写给陈平的呢? 凭什么,就因为他是镇北王世子? 陈图生双目血红,眼角被扫出来的伤口还在滴血:“都是无稽之谈,世子就凭一封子虚乌有的信。 就闯进镇北军大营,来向本将军问责?” 陈平活动了下手腕,冷声问:“敢对峙吗?” 陈图生表情一僵。 陈平的眼神更冷:“野狼部落的人在我手里,布托也被我抓了,陈图生,你敢对峙吗?” “本将军……”陈图生气结,光是野狼部落的人他不惧,但布托手里有他们三方的盟约。 他的人是代表魏无央去的,可他能说吗? 陈平狠狠闭了下眼睛:“我且留下你这颗脑袋,楚兵就要来了,你就好守住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