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祁栎一上车就被妈妈抓住肩膀,上下左右前后地扒拉着仔细查看了一遍,把祁栎都晃晕了,“妈!!!你干嘛啊!”
“我是让你别欺负人,不是让你被人欺负啊!”祁栎的妈,柳若泽,剪着一个可爱的短发一身的白t牛仔裤,脸上的胶原蛋白充盈得像二十几岁的人,此刻脸上流露着满满的担心,“你说刚才校门口那个摸你头的女的是不是你们学校的校霸?!妈妈现在就打电话给你们校长,什么东西啊居然敢欺负我儿子!”
“妈你冷静一点……”祁栎摁住自家老母亲想要护崽的心,脸上带了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笑意,“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看来他演技真不错啊,真是可惜没进军演艺圈,不然搞个奥斯卡不是轻轻松松。
“那那个女的是谁,难道是女朋友?”柳若泽其实也不太相信自己儿子会被人欺负,听儿子这么说脸上又露出微笑来,她马上换了一副八卦的表情,“哇,没想到啊儿子,你居然喜欢这种大姐姐款的!”
“……”祁栎笑不出来了,“你思维能不能不要这么跳跃?”
“哎呀没事,哪个娃娃不早恋呢,妈妈支持你。”柳若泽放下手刹踩挂挡踩油门,“不过崽啊,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
“妈还年轻,暂时不想给你带孩子。”
“妈!!!”祁栎崩溃了,这人就解释不通!!
忍了亲妈一路的唠叨和八卦,祁栎好不容易到家就像飞一样的逃下车,这女人一周不见怎么越来越啰嗦,还问他一大堆关于伊臻的问题,他哪儿知道啊!
单肩背着书包刚打开家里的大门,在玄关把鞋子袜子踢掉刚准备赤着脚上楼,余光扫到鞋柜里一抹黑色,祁栎懒散的身形忽然顿住,默默把书包双肩背起来,老老实实地换上拖鞋站在玄关等柳女士。
柳女士一进门就见到自家崽乖乖等在那里,哼笑了声,“刚刚不是跑得很快吗?”
祁栎:“老头回来了?”
柳女士敲了一下他脑袋,“谁是老头!有你这么说自己爹的吗!”
“有啊,我。”祁栎漫不经心地应了句。
乖乖跟在柳女士后面进了客厅,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端着一副身板坐得板正的男人,面前还展开着一份巨大的报纸隔绝了任何可能提前看到来人的视线。
这年头哪里还有人读报纸啊,装逼。
祁栎心里默默吐槽了句,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句,“爸,我回来了。”
“嗯。”报纸后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应答,那本来也没受过关注的报纸终于从男人的面前放下去,露出后面一张挺拔英俊的男人脸来,男人的眼神和姿态无一不显示出他曾受过军事化训练的痕迹。
祁晓道给坐在身边的妻子递了一杯茶,“新学校没惹事吧?”
“没有。”祁栎往沙发上一靠。
“你给我坐正了!”祁晓道看他那个懒散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脚就上去把人从沙发上踹下来,“看你像什么样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嘿,你什么意思啊?”柳女士本来喝着茶呢,这下可就不愿意了,“不是你儿子难道是隔壁老王的?”
祁晓道身上的气焰一遇到自家老婆就熄了火,“不是这个意思,我就跟你说当初就不该给他转学,直接送进部队里去多好,你看看他这副样子,坐没坐相的。”
柳若泽白了自己老公一眼没说话,“祁栎,你先上去吧。”
得了亲妈的圣旨,祁栎麻溜提起书包溜上楼回去关好房门,这种面对霸道总裁的活还是留给柳女士吧。
祁晓道重重叹了口气,“你别惯着他,你看他那样!”
柳若泽把茶杯放桌上,狠狠拍了自家老公一掌,“行了你!儿子都走了你吓唬谁呢!之前你为了让他乖点别惹事,装着说要送他进部队就算了,在我这你还装!”
祁晓道嘿了声,“什么叫装啊,我是真的想送这臭小子进部队!”
“你敢。”柳若泽说,“要是你把他送进去他跟我说他要为国捐躯,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伊臻放学的时候就坐公交车回到了小区里,但她没有回自己家,而是转而上了家对面的一栋楼的楼顶,从书包里掏出三脚架和相机,找好机位固定好位置,将镜头拉近正对着自己家毫无遮挡的阳台和客厅。
做完这些准备之后,她掏出一个三明治和一张数学卷子,在南城晚上七点的天光之中开始写题。
八点将近,就连南城的天光也落幕,伊臻才收起卷子,趴在相机后面看着自己家,等了十分钟,家里的门就打开了。
那个人果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摄像头里的男人踉踉跄跄的,明显是喝多了,回到家就瘫坐在沙发上。一个女人急匆匆地从房间里赶出来,手上还拿着毛巾,她走过去正准备给那个男人擦一擦,就被抓住了手腕。
伊臻闭上了眼,哪怕是在对面楼的楼顶,她好像都能听见那些声音。
男人的谩骂,侮辱,女人的哭泣,家具和□□剧烈碰撞的声响。
即使闭上了眼,那些画面也会在脑海里播放,不肯放过她。
她又重新睁开眼,两只手死死地摁住摄像机的三角架,牙齿紧咬着下唇,而泪,早就已经从眼眶里不争气地涌出来。
打完女人,拿到红票子,男人耀武扬威地踢了地上的女人一脚,踉踉跄跄地又离开了这个家。
大门轰然关上的刹那,伊臻能听见自己脑海里发出的巨大的关门声,响亮得像是她就坐在门边目睹了这一切。
伊臻就关上摄像机,把所有的东西收好放进书包里,然后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楼顶上,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无声的哭了起来。
下唇微微颤抖,她恨不得现在就大喊着哭泣,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软弱,也绝不能投降。
只是有时候她也不明白,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今天的模样。
她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下意识地又擦了擦刚才被冰水敷过的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才把钥匙插进锁眼里,扭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