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你也来了?我们很久没见了。”
“可不是嘛,”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面容娇俏,她假装嗔怪道,“我天天在家,也不见你来找我。今日母亲应允我出门,我这才见到你,要不还得好几个月。”
“这些时日忙碌了些,还没顾得上去找你。今日也是恰好,能遇见你。”
“你篮子里的野菜怎么才这么少?”少女伸手,从自己篮子里抓出一大把野菜,塞进陆清鹊篮子里,“这样就好了,反正我摘了很多,吃也吃不完。”
分别时,江上月依依不舍,“这次分别,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出门见你,你可要常来找我啊。”
“当然,我会常常去找你的。”陆清鹊连连保证,这是她少年时就一起玩耍的伙伴,感情之深不言而喻。
*
陆清鹊心事重重的样子,顾景渊自然看在眼里。
饭后,云牧早早回了房间,两人对坐无言。
“我今日在山上时,听人说秦赖子被人杀死了。”
“哦?”
“死状惨烈,手脚都断了……”
“嗯。”
“你知道?”
陆清鹊反问他,有些不可置信。
顾景渊没说话,直直看着她,清润的黑色眸子像漩涡一样,透着深不可测。
陆清鹊:“你是说……你不会……”
“清鹊,我想问你。倘若我被官府追查定罪,说我是杀害秦赖子的凶手,你会怎么办?”
“怎么可能?你绝不会……”
“清鹊,回答我。”顾景渊语气不容置喙,直截了当地打断她。
这次,她没有犹豫。
“我会站在你身边,我会帮助你……你搭救我两次,第二次如果不是你,现在的我早就被埋在土堆里了。”
顾景渊笑了,像是释怀又像是确定了某种东西,陆清鹊看不懂。
“那现在我告诉你,秦赖子的确死于我手,你会怎么办?”
陆清鹊闻言,眼神里清清楚楚写着震惊,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垂头,只两秒钟。
“我还是同样的回答”,她笃定道,“不会改变。”
*
天气阴沉沉的,风卷起地上沙土树叶打着旋儿,看样子像是要下雨。
陆清鹊关紧了门窗,屋内暖和了几分。
顾景渊斜倚靠着椅子,手指夹着书,正专注地看。
陆清鹊托着腮,盯着窗外的天空,思绪飘远了。
官府现在已开始追查杀害秦赖子凶手,抓回了几个嫌疑人,正审判他们。追查到他们身上也是迟早的事,现在他们最主要的事是提供什么证词可以脱罪,她思来想去总也想不好,可当事人却跟无事人一般悠然自在。
这秦赖子素来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又仗着自己父母有些权势,依靠知县狐假虎威,镇上人早就对他深恶痛疾。
倘若有人行侠仗义,那他们定然是求之不得的。只是官府追罪到顾景渊身上,以秦赖子爹娘素来的作为,定然不会放过他,那也是陆清鹊万分不愿见到的,更何况,他搭救了她,算作是救命之恩,她也要尽全力保住他。
那日如果不是顾景渊,她要么会被毁了清誉,要么……死路一条。
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绝非黑白不分,秦赖子死有余辜,既然死了,那也就没必要拉上顾景渊。
陆清鹊再次悄悄看了一眼顾景渊,他保持原先动作,纹丝不动端坐看书。
“你三番五次看我,是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字?”
陆清鹊挣扎了一下,还是道,“官府开始追查凶手了……我在想,我们怎么想证词,洗脱罪名?”
“证词?”顾景渊放下书籍,斜着头看了她一眼,“何必苦想?照实说就可以。”
“照实说?那,那不行的,你会被判刑的。”陆清鹊一听,着了急,心想这顾景渊是不是糊涂了,竟然这样说。
“清鹊,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是担心我吗?”顾景渊笑了一笑,“我只说他死于我手,并没有说过是我杀掉的他。”
“你……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必多想了,我自有分寸。”顾景渊简短地撂下这句话,便不再言语了,空留下陆清鹊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