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从前带兵的回忆,他弯了弯嘴角,“谁说不带兵就不能看兵书了?兵法中的思想,即便不作战,也同样可用。正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也可以用于同人交涉吗?”
“说得也对,是我见识少了。”
顾景渊笑笑,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说你遇到火灾,是怎么回事?”
陆清鹊简单地说了说离开牢狱之后的事,顾景渊问她,“你伤到哪里没有?”
陆清鹊摇头,“没有,我只是昏睡了两日,医馆大夫给我开了药方,回来后我一直忘记煎药。”
顾景渊看她一眼,“你也是心大,我去给你煎药。”
他煎药回来,凝眸深思,“你说客栈老板休业,夜里却有很多人?”
“嗯,我没听错。很多脚步声,听起来杂乱,但是……除了脚步声,没人发出声音。”
顾景渊手指轻敲桌面,“走水了的情况下,他们离开不慌乱。按照你的说法,医馆大夫也并没看到他们,说明他们撤离后并没回来灭火,显然不是一般人所为,他们并不想被人看到。”
“所以?”陆清鹊问。
“我在外这几天,也不是全无收获。听狱卒说,知县有一位线人,专门为他处理某些难缠之人,这位线人养着几个刺客,平日不露面,需要他们时,便出手杀人。”
“你是说?”
“我也只是猜测。”
“对了,听医馆大夫说,他也曾怀疑过,客栈老板背地里是不是做些什么勾当。”
顾景渊点点头,“虽然是猜测,但也八九不离十。”
陆清鹊问他,“这世道没有王法吗?知县雇凶杀人,难道无人可管吗?”
顾景渊冷哼一声,“整个郡县都归属他管辖,他就算是杀了人,恐怕也无人能管。更何况,听闻他在京城有位大官亲戚,他更是倚仗着他为所欲为。”
陆清鹊:“这世道就是如此,无论兴衰,都是百姓苦。”
顾景渊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未说出口。
陆清鹊问他,“你是怎样从牢狱出来的?”
顾景渊:“走出来的。”
陆清鹊“……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顾景渊:“我既然无罪,为何不能出来?”
陆清鹊:“可我听说,即便是无罪,也要赎金才能放出来。”
顾景渊:“清鹊,这世道虽不好,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再猖狂,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抗王法。”
陆清鹊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
“那秦赖子到底是如何死的?”
顾景渊看着她,“你真想知道?”
“嗯。”
“他拿着匕首想要杀我,我并没有动手,只吓唬他两句,哪知他禁不起吓唬,转头想要跑,结果摔倒后刀尖捅进了胸口。”
“那他四肢被折断……”陆清鹊沉默一会儿,然后问道。
“坊间你也相信?还记得那次我折断他一只手臂吗?许是一直未好利索,后来被人口口相传,以讹传讹,就成了四肢都被折断了。”
顾景渊冲她眨了眨眼,显明自己的无辜。
陆清鹊道,“秦赖子死有余辜,你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顾景渊:“多谢夸奖。”
灯影幢幢,两个人的影子映在窗纸上,温馨而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