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府。
卫姝莹的云潇院内,一群丫环忙碌着。
“小姐前些天吃了那道‘玉阶月’很是喜欢,这两天也记得把这道糕点备上。对了还有那两道菜,‘渔舟唱晚’和‘江海余生’。”
“是,白玉姑娘。”
白玉一连吩咐了十余件事,件件都跟卫姝莹的饮食起居有关,珊瑚和翡翠在一旁偷笑。
“白玉姐姐,现在马上要过年了,干嘛跑去城郊的乡下,这绿水庄一年不过产出七八千灵石,小姐也看不上这点灵石,值得姐姐来回奔波吗?”
卫侯爷不喜欢子女养成挥霍的习气,仅仅给她拨了一个农庄。要是依着卫夫人,一个庄子太少了,得好好给女儿置办几处产业。绿水庄是在卫姝莹名下,出产一种二阶灵物,金泰灵麦,一年一熟,秋天种,次年夏天成熟收割。
种下灵麦和收割灵麦以及年下时节,白玉都会过去两天处理事务。
“对呀,晾那些人也不敢贪墨咱府里的灵石。姐姐既不放心我们伺候小姐,何必受这个累。”翡翠年纪小,身音尚有一丝稚气。
“瞧瞧小姐都把你们俩宠成什么样子了?七八千灵石都不放在心上了?”白玉没好气的说道。
“小姐自是不缺这些灵石,不过这些年多这个进项,能为小姐攒些灵石,自然是好处多多。”
珍珠在一旁调解道:“她们自小跟在小姐身边,过得比小户人家的小姐还要舒坦。哪知道灵石少的难处?好了好了,你快些上车,早去早回。”
白玉、珊瑚、翡翠都是卫府家生的奴婢,自小在卫姝莹身边,珍珠是依附于卫氏的附庸练气家族中,正经的嫡亲小姐,八岁测得灵脉出众,被送到卫姝莹身边,成为她的贴身侍女。
“姐姐放心,我们肯定会照顾好小姐的。”珊瑚和翡翠连忙说道。
白玉身着一身大红羽纱面、白色灵狐皮里所制的披风,愈发趁得她容貌端庄俏丽,她一向穿着素净,这件披风是卫姝莹送给她的。
白玉刚坐上马车,又掀起帘子:“忘了一件事。这几个月来小姐每日专心练剑,冷落了咱们那位小祖宗,没带它出门游玩。它都悄悄溜出去两三次了,你们可千万看好它,不要让它再出去了。它倒是不伤人,就怕有人伤了他或是有心人将它捉走。要是它被人伤了,小姐不将这玉京城搅个天翻才怪呢。”
提起这位小祖宗,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珊瑚都满脸苦色:“除了小姐和老爷,小祖宗都不让别人靠近的,我们哪儿管的住它啊。”
白玉知道小祖宗平日溜出去,应该也有影卫的人暗中跟随,因此她说道:“你们是留心看好便是。”
转眼到了阳春二月份,凌晨,翡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卯时到了,她起身走到院中,卫姝莹在练剑。
春寒料峭,天上又飘着小雨,风吹过来,雨丝纷纷扬扬。翡翠悄声问道:“这天下着雨,咱们小姐还是照常在这练剑呢,这也太辛苦了吧。小姐怎么把身上的法衣换了?换成普通衣物,也不用灵气避雨驱水,身上淋湿了要是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没事的,小姐是筑基修士,哪里会因为淋雨伤身?”珊瑚笑道。
珍珠皱了皱眉头:“但是湿衣服裹在身上会很不舒服,不过,小姐坚持要穿凡人穿的普通衣物。”
雨丝无孔不入,卫姝莹一边练剑一边体会着这雨,雨水剑法,雨水,原来是这样的,卫姝莹加快的挥剑速度,手中的剑发出一道道剑气,与这雨水相互交融。很快,剑气变得像雨水一样密集。
卫姝莹心中明悟,停下来,静立雨中。所谓雨水剑法,核心是困,用密不透风的剑气困住敌人。
另一边,卫侯爷收到杨府仆人的禀报,便急匆匆的赶来了。
杨府。
一个老人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旁边放着一把剑和一根拐杖。他的面庞如刀刻般,想来从前一定是极其坚毅的人,如今已被痛苦彻底摧残,他花白的络腮胡乱蓬蓬的,按他这样有身份的人,是不应该这样的。
大概是因为气愤至极,他的脸色已经是铁青色的了。他的额头布满痛苦的皱纹,他的一只眼睛瞎了,好的那只眼睛晶亮亮的,也不像其他老人那样浑浊。
“杨大哥,”卫侯爷走进客厅。“我接到下人给我的信,听说大哥闭关结束了。”
他看向杨老元帅的时候,吃了一惊,他心中敬重的老大哥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当年,他是和老元帅一起打过仗的同袍兄弟,跟随者先皇四处征战。
这次杨大哥闭关是为了消除以往身体的暗疾,如今竟衰老成这个样子。
“大哥,是不是闭关修行的不太顺利,是不是。”卫侯爷皱了一下眉头。
“无妨,这次闭关我体内的旧伤已经暂时压制住了。”杨元帅摆摆手,他的手掌宽大而粗糙。
“这次我们的军队吃了败仗,就是那个孽畜干的好事吧!子谦(卫侯的名字)我们的防线怎么样了。”
卫侯爷知道这次肯定会提起杨枫的事,没想到老大哥先关心的还是防线。
“我们跟魔界军队之间的防线受了一点波动,不过没什么大问题。”
“贪污军饷,拿将士们卖命的钱,那个混蛋,他,咳咳,他怎么想的,怎么能干出来这种事!”杨元帅双眼圆睁,拳头也不自主的握了起来。
卫侯爷见杨元帅怒急攻心,咳嗽起来,忙劝到:“大哥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此事定是旁人引诱杨枫,不是他的本意。”卫侯爷宽慰道。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子谦,如今出了这等事,我杨昭无颜面对先皇和皇上,无颜面对下面那些战死的弟兄,是我管教杨枫不力,都是我的错。”
“杨兄,此言差矣,杨兄你这两年一直在闭关修行,不知道令弟所犯下的事,这件事与你无干啊!”
杨元帅自顾自的说道:“我原是乡下人家出身,穷乡僻壤的地方,大山里面的,十二岁那年家乡发了山洪,其他人都被水淹了,就只剩他这一个弟弟,我比他大十岁。我抱着他去城里要饭,那时候,我在街上讨了饭,我自己饿肚子不要紧的,总是先让着他吃。
幸好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