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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往曹国一路去,自然就想起了张昙,“也不知昙儿如今走到了哪里了。”
“应该是转回了。若是路上能遇到,那就正好。”
庾昭阳唔了一声,随即就想起先前的事来,“昙儿上回过来看我,我一问,她眼角都是红的。你是叫什么迷了心窍,放着昙儿这么好的女子不要,去就那些烂污糟的人?”
庾昭明并不答话。
“说话!你到底是看上了谁?”
姐姐是很有威风的,但庾昭明仍不开口。
昭阳气得哼笑了一声:“你以为不说就瞒得过去?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也是看上了博家的人。那博家的人有什么好,一个二个....”
一个二个怎么样,到底没有说出来。但这已令庾昭明开口喊了一声“姐”,既是阻断,也是提醒。
庾昭阳将话吞了下去,二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过一时,庾昭阳才又道:“你这心事父亲也知道罢,他也不同意罢?”
这场谈话就没有庾昭明能回答的问题。
“你就是昏头,叫美色迷了眼!”做姐姐的做了结案陈词。
“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一直混下去?父亲他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庾昭明可以混下去,但是高昌国大王子混不了。他将父亲逼着他定婚之事说了。
“你脑子到底不算糊涂。”庾昭阳不太有那虢家小娘子的印象,但能叫父亲看中的,必定是比那博家娘子要好得多。
“博家的那个知道你定亲之事么?”
庾昭明觉得他姐姐只要想埋汰人起来,问的问题堪比酷吏,一句就是一个钉子。他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只起身道:“我出来久了,该回去看看了。”
而庾昭阳已然从弟弟的态度里得到了答案:“她知道?知道了也没与你闹?呵,这是不要脸皮铁了心要往里钻了。”
庾昭明不再说话,匆匆走了。
“还维护起来了。”看着弟弟的背影,庾昭阳忽然就涌起一种类似“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恼恨来。她恨不过,也不知道是恨这不知上进的弟弟多一点,还是恼那不顾廉耻的博家更多一点。
次日早上,一行人再度出发之前,安国王抓紧时间和庾昭明说了说曹国的情况:“这趟你亲自过来是很好的。曹国,他们那个老大听说颇有些桀骜。你们考虑得对,既然要卖这一份人情,那就卖到底。”
安国王是典型的西域人,五官阔大,眼睛圆而深,看着极好打交道,当然实际也是如此,但是又自有一份机敏。实在说来,他与庾昭明的相貌上有比较大的差异。庾昭明更像一个东土人。但相貌上的差异不妨碍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有相同的看法。
这就是观念一致的好处。安国对东土有同样的认知,不会认为高昌如此大张旗鼓是卑躬屈膝的表现。他们都是实在的人,要生活,要安定,会明确计算出自己和东土的实力对比,然后依照这个实力对比来现实行事。
“用不用我再派些人随你们一道去?若是要,我的人随时可以出发。”
“我们的人加上他们的人,共有五十多个。够了。”
庾昭明没有要,安国王也不坚持。因为要与风雪争抢时间,话不再多说,刘属官与王府长史谢过安国王的款待,然后一行五十余人冒着晨曦的光,踩着寒夜残留的阴影,继续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