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碧落慌慌张张的跑进云鹤轩，“大小姐，衙门来人了。”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衙门的人来陆家作甚？因着司马家的事么？”嫂嫂瞥了一眼碧落。
“奴婢也不甚清楚，衙门的人把院子给围了，说要见三将军，前院的说三将军在司马家，如今话传不过去，衙门就让家里管事的来，前院的不敢擅自做主找侯爷，就来问问您，不过衙门来的人是主管民事纠纷的赵立春大人，司马家的案子是金吾卫主办理，若真的是司马家的祸水，想着也因该是金吾卫来围院子。”
“陆钧现在在哪？”
“侯爷原先去了司马府，三将军叫他回去了，他没回家，这会儿不知是不是在军营。”
“你着人去寻他回家。走，带我去前院看看。你们俩也一起来，在屏风后面看着，也瞧瞧风浪。”
我和昭华应道：“是。”
“赵大人，久等了。”嫂嫂走进正厅，我和昭华坐在正厅右侧屏风后。
“无妨，不知夫人是？”
嫂嫂欠身行礼， “陆家长女云霞见过赵大人。”
赵立春抱拳：“见过刘夫人。”
“赵大人快坐，没规矩，赵大人来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看茶吗？”
“无妨。赵某此次公务在身，茶就不必了，请刘夫人叫陆家将军来见我。”
嫂嫂浅笑，“已经去叫了，只是不知道陆钧在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耽误了赵大人办正事。陆锐又在司马府抽不出身，我在陆府说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赵大人有什么事与我说便是。”
“也好，也好。”
“不知陆家犯了何事，劳烦赵大人来这里围了院子？”
“赵某此次贸然前来是为了拿嫌犯，城西垂柳街的读书人张辰，前日里他的夫人李氏自戕了。”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不知和陆家有什么干系？”
“刘夫人有所不知，我的人在张家搜出来许多借条来，原是李氏生母病重，父亲卷着家里的钱带小妾跑了，李氏为了给母亲看病，瞒着夫家借了印子钱。这印子钱利滚利，债主逼得急，她一个浆洗缝补过日子的妇人哪里还的上，被逼的抹了脖子。”
“真是个可怜人。”
“正是，”赵立春摸了摸茶杯，开口道：“陆锐将军大公子诚哥儿有个奶母陶妈妈，我们查出来，陶妈妈就是放印子钱的人。怕她跑了，这才把院子围了起来。”
“刘夫人可知，这陶妈妈丈夫赌博，把家底都输干净了。可他们家这两年先是在城北买了一套两进的院子，又在老家登州置办多亩良田，铺子。”
“陶妈妈？”陆云霞有印象，陶妈妈是管家从外面买的奴仆，她刚来陆家时冬天连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还是司马瑶可怜她，让她一入府就先领了三斤棉花做衣裳。她怎么会有数亩良田，“碧落，陶妈妈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你可知道此事？”
“奴婢也是将将知道这档子事，不过陶妈妈丈夫确实是个赌鬼，我瞧见过几次他来找陶妈妈要钱，细细想来，陶妈妈应该是有些闲钱的，每次陶家来要，她都给不少。”
“那便是了，几月前我们找到借印子钱的人，给他们官府特意印制的银钞，看起来与正常银钞无异，只有咱们知道区别。陶妈妈丈夫赌博的钱，正是咱们特意印制的。”
嫂嫂闻言说：“来人，把陶妈妈带过来。赵大人见谅，陶妈妈是陆锐院里的，您拿人之前我需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好给陆锐一个交代。”
“要的，陆将军知晓缘由我拿人也安心。不过不必劳烦刘夫人，刚才陶妈妈想从狗洞钻出去，我的人已经拿了。带上来！”
衙役把陶妈妈拖拽到正厅，陶妈妈大约三十有余，微胖，长相普通，虽是下人的打扮，衣服料子却是极好的，耳朵上那双碧玉翡翠珠子也值几个钱。衙役把陶妈妈扔到地上，陶妈妈见了嫂嫂立马爬了过去，被衙役拉回来死死按住，“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押着我，我冤枉啊，大小姐要为老奴做主呀！”
嫂嫂皱眉， “陶妈妈，赵大人说你要钻狗洞出府，可有此事？”
“大小姐明察，是官府的人点名要见三将军，我是要出去寻三夫人的！”
“三夫人在忙什么你不知道？你一个奶母，不好好照顾诚哥儿，倒用你来找人，我陆家是没人了吗？”
“不，不，大小姐，我儿子病了，这官府的人不知道要封府多久，我实在担心他，这才想出去啊！”
碧落斥责她：“胡说，你儿子去年就回登州娘家了，前几日你还说他刚去读书，说要请三夫人准你回登州瞧瞧他，这才几天你儿子就到长安了？”
“你个下贱的小蹄子，主人家问我话有你插嘴的地儿？你没有老母？你病了你老母不着急！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个贱人知道什么！”碧落被她一通骂，满脸愠色又顾及到外人在不好开口，只得拉着脸瞪他。
“陶妈妈，这院里大丫鬟能不能说话还得看你脸色？你好大的谱啊！”
“不敢，老奴不敢。”
“你个腌臜东西借的谁的势在这里逞威风，三夫人心软，你要是放我手里，早被打死了！”
“我问你，你儿子得了什么病？现在在哪？我找大夫给他看。”
“不用劳烦大小姐了，就是些头疼脑热，歇两天就好了。”
“哼，是吗？陶妈妈，赵大人说你放印子钱，可有此事？”
陶妈妈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大姑娘明察，这么吓人的事老奴怎么敢啊！”
“你最好实话实说，要是让我发现你敢欺上瞒下，别人饶你一命我也要打死你！”
陶妈妈一屁股坐到地上，慌张的不成样子：“我，我。。。”
“不说是吗？来人，打！”
“别，大小姐，大小姐。不是我，不是我，”陶妈妈一把推开来打他的小厮，站起来往嫂嫂身前跑，被衙役拉回来老老实实跪着，嫂嫂给小厮使了个眼色，听她继续说。
她刚要开口，二门上的人来禀告：“大小姐，侯爷回来了。”
赵立春朝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