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陆钧穿着黑色竹叶暗纹常服往正厅来,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此人自带冷冽,隔这么远让他感觉来者不善,赵立春连忙起身,“见过陆侯爷。”
“赵大人不必多礼。坐。”
陆钧撩袍坐下,端起茶杯用茶盖拨开茶叶,押了一口茶。“听闻家中出了这样的人,大姐怎么还没打死扔出去?”
“是要打死的,不过他是诚哥儿奶母,是三弟妹的人,得等她自己认了罪,知会了三弟妹才好发落。”
陆钧颔首赞同,“晁钟,去司马府叫他们俩忙完过来。”
“是。”
“赵大人,既是我家下人害死了人,我需着人验尸。尸体何在?”
“要的,要的,想着陆将军英明神武,定是要查清楚。下官未让张家下葬,尸体就在衙门停尸房放着,我着人带将军的人过去。”
“有劳赵大人。”陆钧示意晁兴过去,而后撇了陶妈妈一眼。
陶妈妈霎时寒意四起,立马朝陆钧重重磕了几个头,只两下就见了血。“侯爷饶命,老奴陪着诚哥儿长大,诚哥儿还小,他每日都要老奴哄着才肯睡觉,求您看在诚哥儿面子上饶老奴一命吧!”
陆钧冷脸押了口茶。不予理会。
嫂嫂却坐不住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拿诚哥儿当挡箭牌,来人,给我打二十板子!别把她打死了,打完把人交给赵大人!”
陶妈妈慌张的不成样子,推搡着来拉她的小厮,“不,不不,大小姐,我是真的疼诚哥儿,大小姐,不是我,不是我啊,是朱添!”
嫂嫂叫停拉她的下人,“是朱总管借我钱,让我替他放印子钱,收回来得钱他分我四成,大小姐,我就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本钱呀,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天天赌,我不给他钱他就打我和孩子,我是真的没法子,我不能看着孩子被他祸害了。”
“你个蠢货!没有钱你不能想其他办法吗?你给三夫人说她会不管你?你就非要去放印子钱?你还想拉诚哥儿给你开脱,无耻至极!我告诉你,此事赵大人不处死你,你也活不成!来人,把朱添给我带过来!”
“不,不我不敢,大小姐,我一直把诚哥儿当成自己的亲娃娃带,我从没想过害诚哥儿啊,是朱总管说不会出事的。”
“别提诚哥儿!蠢货,朱添说不会出事,他是我朝律法不成!”嫂嫂抬手扶额,诚哥儿这么小就被人利用,她属实是被陶妈妈气到了。
小厮上前禀告,“秉侯爷,大小姐,三将军三夫人回来了。”
赵立春连忙起身,“见过陆将军,三夫人。”
“坐,赵大人不必多礼。”
司马瑶和陆锐在赵立春对面坐下,我看三嫂嫂脸色难看,想必司马家事应该挺棘手的。
陶妈妈见了三嫂嫂,连忙扑过去喊冤。司马家横生变故,她本就烦闷,见陶妈妈哭天喊地的,她心里更是不爽快,只想快点了结这烂槽子事。
这时小厮进来禀告:“禀各位大人,小人们在府上找了个遍,没找到朱管事。”
“跑了?”嫂嫂站起身问小厮,“什么时候不见他的?”“小人不知,官爷们来围院子时小人还看见他在大门上跟官爷说话呢,不知道怎么就找不见了。”
“这可不成,”赵立春起身对陆家人抱拳,“二位将军,若陶妈妈说的不假,是朱添放得印子钱,下官恐有得罪,需要搜一下院子。”
陆钧说:“应该的,只是家中有女眷,孩子们也在读书,不方便外人进去,我着人在府里搜查,一会儿给你回话。赵大人且放心,我陆家出了这样的人,陆某绝不轻饶!”
“要的,要的。”赵立春坐了下来。
“玄铁,带家中小厮,妈妈在府上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陆钧冷眼看向陶妈妈,冷声道,“陶妈妈,朱添呢?”
“侯爷,朱添这是知道瞒不住了跑了啊,侯爷,放印子钱都是朱添的意思,我真的冤枉啊!”
晁钟上前给了陶妈妈一耳光,力度大到将陶妈妈整个人翻倒在地上,“将军问你,朱添人呢?”
陶妈妈挣扎着起来,捂着肿起的脸泪如雨下:“我,我真的不知道。”
晁钟举起手又要扇他,陶妈妈连忙说:“他,他常去城北合欢街的院子,里面有他养的要债的打手,还有长乐赌坊,他经常去那赌。”
陆钧示意晁钟去找,“不要走漏风声。”
厅上只有陶妈妈的啜泣声。陶妈妈估计是觉得三嫂嫂最好说话一直跪在三嫂嫂脚下请求原谅。
司马瑶烦得很,甩开她的手:“陶妈妈,你是觉得我不会打死你吗?”
陶妈妈见状连忙哭喊着饶命,求将军,夫人开恩。司马瑶看向陆锐:“官人觉得这样处置如何?”
陆锐挑眉,他夫人素来心软,平时温温柔柔的,第一次见她这般果断:“夫人若是不敢动手,就把人交给我来杀。”陶妈妈连忙跪爬到陆锐面前,求陆锐饶他一次。
司马瑶说:“我没心思跟你说废话,陶妈妈,今天我饶你一命,是看在你照顾诚儿还算尽心,拉下去,打二十板子,以后你是死是活,与陆家无关。叫家里所有下人都来看着,这就是做错事的下场。”
赵立春开口:“三夫人,可别把人打死了,我这边也得交差。”
“赵大人说的是,碧落,打完板子给他上点止血药,死不了就行。”
“是。”
外面板子打在肉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小,碧落给她涂药时朝伤口上狠狠按了几下,痛的陶妈妈叫了出来,“妈妈忍一忍吧,若是再出声惹得里面不高兴了,您高贵的命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碧落得意的冲陶妈妈笑了笑,收起药瓶走进正厅:“夫人,已经打完了,药也上好了。”
陆锐开口:“扔出去。赵大人,今日你围了我家院子,外面肯定议论纷纷。”
赵立春说:“明白,下官明白,将军放心,咱们的嘴都严着呢,对外就说当家的不在家,陆家遭了贼,家中女眷害怕吓着孩子,就报官抓贼,如今抓住贼人陶妈妈,打了二十板子,交给官府。只是这案子总得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