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点可怜的回忆短暂地帮你把空缺填满,待到清醒后,幻象与现实痛苦剥离,寂寞只会更寂寞。
这几日同他的种种,又将祸害她多少个午夜梦回呢?
“汪——汪——”几声犬吠打断付惜禾的思绪。她一抬眼,就见不知从哪儿窜出两条大狗,一路撕咬扭打着滚到他们跟前。
她第一时间去抓顾屿的手,在触碰到他的瞬间动作一顿,急急把手抽回,哪知顾屿更快一步,直接连手带人将她捞入了怀里。
两条狗厮打着路过他们,向更远处滚去。
视野中再没了活物,顾屿的慎独却似被狗吃进了肚子里,他仍未放开她。
他的怀抱甚至更紧了些。
两人多年没这么亲近过,顾屿胸膛温度灼烫得吓人,从两人身体相贴处一路传至付惜禾的脏腑,似能把她蒸出泪来。
付惜禾作势挣扎,她四肢软绵绵的,根本推不开他,又或许她并没那么想挣开。
春风和煦,不凉不烫,只顾撩人。
顾屿低头埋首在她颈间,随着呼吸喷薄出热气,陡然在她锁骨落下一吻。他大概原想咬她一口,牙齿重重磕上她锁骨,感受到她下意识的瑟缩,临时变了念头。
他柔软的唇沿着她纤细的颈落了一路吻,控制不住似的,又探到她的脸,游经她的下颌移至她唇边。
在唇齿纠缠前,他从意乱中抬眸,看了她一眼。
付惜禾没有挣扎,也无半分情迷,她只是沉默地看他,审视他的失控,眼底一片冰凉,冷静又悲悯。
顾屿如梦初醒,放开她往后退了半步,有点踉跄。
环抱周身的温度骤然消失,付惜禾在春夏之交的暖风里竟打了个寒颤。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眼珠转了转,泄出几丝要命的悲伤。
“付惜禾,高中三年我对你不够好,是我做得不对。”顾屿冷静下来,突然说道,“我家里条件不好,那时什么都没有,未来一切都是未知数,我不敢对你坦诚心意。”
“那三年的口是心非,我用了六年来后悔。”他顿了顿,又说,“如果你也有什么自以为了不得的苦衷,可以跟我说说么?”
他看着她,从来骄傲的眼里闪烁着带些恳求的目光。
然而付惜禾只是咬紧了牙关,什么都没有讲。
顾屿垂下视线,说不清遗憾还是失望,他叹了口气,像是宣誓,也像告诫自己:“付惜禾,我一定,一定不会……再等你下一个六年了。”
六年是他们两个人的软肋,顾屿不惜自损八百也要让她跟着痛起来。
她勉强忍住鼻酸,声音紧绷着,硬的厉害:“那恭喜你总算学聪明了,六年前你就该这么想的。少自我感动,根本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苦衷,不过是权衡利弊以后放弃了你而已。”
“顾屿啊,醒醒吧,我一直是个自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