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会不会还记得,曾有人为你唱歌,一夜又一夜地唱。”——《温蒂公主的侍卫》
入学三个月,顾岁春凭借她出色的嗓音当上了音乐课代表,也在期末考试里拿了全校第二十五名。音乐老师对她的评价很高,经常问她为什么不走专业路线。
实际上她学了很多年古筝,她的证书考到了九级,但自从父母离婚,学业紧张,她就没再学下去。
那会调座位,因为一些莫名的原因,顾岁春和高萱调开了,两人很快就找到了更好的朋友。
顾岁春的同桌变成了原先的小学同学桑璇,高萱则是和一开始就玩的不错的同学张雨晨黏到了一起。
顾岁春现在坐的比较靠前,在乔年后面两排,在胡致晚左后方两排。偶尔乔年上课会给她递小纸条,无非就是一些问她下课一起去办公室吗,问她要不要一块吃午饭,问她能不能放学帮自己拿包。
没有闲话,两人越混越熟,一个奇怪的想法浮现在顾岁春心头。
“我不会是,喜欢乔年吧?”
她有些魔怔,转头看了看桑璇,桑璇也用一种几近诧异的眼神看向她,缓缓开口问。
“我还以为乔年喜欢你...?你们俩居然不是那个关系?”
“啊?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还不了解我?我怎么可能交男朋友...”顾岁春虽然这么说,脸却红的很实诚,她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转过头听数学老师讲课。
数学老师是个干练的四川女人,姓唐,叫唐雅丽,年纪不小了,总用一口流利的川渝口音普通话讲课,一开始同学们还会偷偷笑,直到某次被她撞个正着,她只瞪了一眼手拿戒尺,那之后那群小孩再也不敢偷笑。
“顾岁春。”唐雅丽点了她的名字,“第二十三题你选的什么。”
“老师,我选的A。”顾岁春拿起卷子,作势要讲,却被唐老师止住,随后有些刁钻的只挑一个点问她定义。
“......”顾岁春背的慢吞吞的,老师明显有些不满意 ,沉着声让她坐下。
“你看看这一天天的,你们就这个态度还要考高中,你们要是人人都能和人家苏问月胡致晚一样,你们的数学还能学不好?”
带有些指点性的语言如潮水,从四面八方向顾岁春涌来,老师或许没有针对性,她只是想杀鸡儆猴。
“老师。”很突然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唐老师的说教,少年举起了手,“老师,我也只能背成顾岁春同学那个程度,我也不会。”
看到朋友都这么说,苏问月也举起手,有些尴尬的笑着开口:“老师,其实我也不会,不如你布置作业,让大家背这个吧。”
正如引流之主一般,老师听了苏问月的意见,今天不布置其他作业,大家回家统一背定义。
顾岁春有些惊魂未定,乔年拍拍她的肩就被拽去了语文老师身边,她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坐在原位换气,胡致晚却路过身边,给了她一颗糖。
“问月给的,别担惊受怕了,老师不是那个意思。”普通同学之间的普通交谈,他随手在她桌角放上一颗糖,“别在意。”
她呆愣愣看着路过的少年,又低头瞧了瞧那颗糖。善意来之不易,特别是雪中送炭那一类的。她小心翼翼将这颗糖收了起来,放在包里最深的地方。
他可是胡致晚,是那个学习很好的胡致晚,期中考了第二名比她高了二十三名的胡致晚。
自己有什么资格让胡致晚关心她。
胡致晚又为什么要关心她。
初中各地的教学书都不太一样,它们的书会教一些英语歌。期中后第二节音乐课,就学了《Scarborough Fair》。这首歌很有名,之前母亲苏禾也总在家里边弹钢琴边唱,只可惜她父亲顾哲并没什么音乐细胞,只能用皮鞋在地上随着节奏踏两下,以表自己确实在听。
音乐老师一开始还担心同学们发音不准打算自己演示,结果她刚弹起,顾岁春就情不自禁跟着唱出了第一句。音乐老师很惊喜,让她继续唱了下去。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无论过去多久,这个调子一旦出现,这首歌就像活过来一般在顾岁春耳边播放,翩翩起舞。
您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有头无尾,却更忧郁,更悲情,更让人心生向往与怜爱。
她缓缓唱着,有几个能跟着唱的同学也在跟着唱,顾岁春的声音最明显,当唱到中间部分时,能跟上的人就更没几个了。
胡致晚在伴奏里回头,很短暂的停留他的目光后,把头又转了回去。
大概是唱的挺好听的吧。
顾岁春暗暗的想。
她的优点不太多,最起码在她自己看来是这样。她的父母生下她就没有决定把她往优秀这方面培养,甚至两人一直认为她不会有什么出息。
她母亲苏禾从事的职业是导游,经常需要全国各地的跑,没什么时间照顾她。父亲顾哲是个监工,读的是机械专业,有稳定收入,但因为他自己没什么上进心,当年和苏禾离婚就是因为他性格太钝。
她的家庭不幸福,两人离婚那年没有过多争吵,更多的是冷战。而一个家庭中父母冷战,带来的结果往往是孩子受灾。长期的冷暴力波及了顾岁春的心理,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认为自己是多余的,是没必要存在的。
甚至上了初中,这也是她的心病。
她下意识认为,自己是不配被爱的,没有优点的,连交友都交不到几个的。
但可能也没那么糟糕。
那件事不久后,也不知道是谁传开的,似乎是隔壁班的一个男生,给她起了个外号——小百灵。
她在这个学校第一次有了名气,用的却是一个并非她本命的称呼。她对于这个称呼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就和顾岁一样,总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连名字都不合适。
乔年不会这么喊她,乔年好像就是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