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一家人其乐融融,天伦之乐。玩闹三五天,这年就算过去了。
接着种地的种地,经商的经商。日子还得过,普通人家哪里能过那么悠闲的日子。
各种税收,地里的农活,一家人的花销,一日不干活就有可能吃不上饭。这个中滋味哪里是皇城里的人能晓得的。
天家富贵,无穷无尽。
这年大操大办两个多月还只怕失了皇家的体面。
除夕过去,新年来临。
各种拜贴请帖流水似的送进长公主府。
这家送来了贺礼,那家又邀她去园子里游玩,文宣帝还三天两头把她召进宫里,面上兄妹情深,实际上又是当她婚事的游说。
孟绾一个头两个大,不仅面面俱到,还要防着皇城的人对她暗地里动手脚。
还得应付文宣帝时不时的假意,稍有不慎说不定前功尽弃。
这一日如三秋,度日如年实在不是一句空话。
秋月拿着帖子进来的时候,孟绾还在神游。
“殿下?殿下?”
孟绾嗯了一声权当回应,又见她手里像是拜贴的东西,双手捂住了耳朵,“不会又是请帖吧,又是哪家的?丞相还是吏部尚书,该不会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姐又商量着办什么游园会吧,她家那破院子有什么好赏的。”
孟绾一脸生无可恋。
秋月哈哈大笑,不能怪她,实在是她家殿下吃瘪的时候不多,这时候又忙着收买人心,实在不好拒绝,殿下也只好兢兢业业地充当一个最喜奢华,娇纵拜金的长公主。
游园会,闺阁女儿都喜欢去。
秋月迎着她家主子的死亡眼神,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好像刚才大笑出声的人不是她,“都不是,是怀远将军。”
孟绾觉得还不如游园会。
她不知道慕无尘去边疆三年是被打通了什么不要脸的任督二脉吗?
从前不是最讨厌什么当驸马之类的,只说自己将来要成为大晋最威风的少年将军,一辈子保卫河山,无意儿女情长。
怎么这梦想中的日子才过了三年就见异思迁了。
不止口出妄言,还每日锲而不舍地来公主府送帖子送贺礼。
今日是邀她品茶,明日便送她钗花。
后日请她去一同赏诗作画,大后日就是一堆精巧东西送到公主府。
有他自己写的诗,还有他少年时临摹她做的画,还有他据说是亲手做的风筝,诸如此类的东西让人烦不胜烦。
因为这些东西,小五近来的脾气越发暴躁,连带着小狼也有些情绪激动,从前乖乖地吃饭,现在都要把生肉撕的鲜血淋漓地才吞下去。
孟绾现在都不敢去后院,她不知那李元竹在小五手下怎么样了,说不准已经变成生肉被小狼吃掉了。
单是这样就算了,可小五他有重疾在身,若再这么持续伤身,孟绾眼中忧虑,只怕沁雪丹也作用有限。
“退回去,就说本宫见了他便心生厌烦,无法与他独处,让他趁早歇了心思。”孟绾心中担忧小五的病情,嘴里也说不出温柔的话。
秋月捏着请帖,“殿下,真这样说啊。”
孟绾瞪她,“自然,成日给我添堵。你说从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不成体统呢。”
秋月耸耸肩,“可能是从前殿下与他有婚约在身,想必看他都温柔三分。”
提起来这个,孟绾就更生气,“什么婚约,不过是一句戏言。连生辰贴都未交换,算得上哪门子婚约。现如今连皇帝也成日里逼我,恨不得我明日便嫁了慕无尘后日便走去边疆。”
秋月到了一杯茶,“殿下消消气,上好的雪顶含翠,今年新到的一批,尝尝。”
孟绾喝了茶才顺下一口气。
“殿下,您说这皇上也不怕您翻脸?”
孟绾冷笑,“他如今是皇上,不是那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小小皇子了,怕我作甚。”
“殿下,不若我们……”
孟绾摇摇头,“这种话以后别说了。若真如此简单本宫这几年的隐忍不就是笑话。若早知如此,当年本宫就应该出手,而不是一错再错,酿成如今的局面。”
她摸着杯子上的花纹,眼神有些追忆,“太傅说的对,本宫就是太仁慈,辜负了父皇的一片苦心。”
秋月看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生怕她碎了杯子伤到自己,握住她的手,“殿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这几年的谋划无一差错,如今朝中人三分之一都在我们手里,只待来日,大业终成。”
孟绾苦笑,“大业。这大业本该就是我的。秋月,你说本宫为何那么糊涂!”
秋月没说话,这件事在殿下心里快变成心魔了,为这件事付出的人力物力越多,殿下心里的执念就越深。
若长此以往,不知道是好是坏。
孟绾放开那个茶杯,平静了心绪,“还在找吗?”
秋月点头,“嗯,安排的人也在增加,这两年已经分派到大晋各个郡城,想来不久就有消息。”
孟绾点头,“那就好,一定要找到他。本宫答应过的,一定会找到他。”
……
阳春三月,燕京的冬刚走,春天就紧接着来了。
都城的柳树都发了芽。
坤宁宫。
皇帝和皇后并排而坐。
皇后布膳,“这道龙井虾仁皇上最爱吃了,放在这。”
文宣帝握着女子的手让她坐下,“这些小事让奴才们做,你身子刚养好,切莫再受累了。”
皇后轻轻拂过头发,温婉可人,“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臣妾先前身子不好,这后宫的事都交给了皇贵妃打理,已经是劳烦妹妹了,若妾身现在连皇上都照顾不好,岂不是妾身失责。”
文宣帝大为动容,轻抚她的侧脸,“凝儿,你受苦了。朕已经嘱咐了下面的人为你寻奇方,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提起来孩子,皇后的脸上有一丝悲伤,不过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臣妾是皇后,母仪天下,是这后宫所有孩子的嫡母。陛下放心,纵然并非我所出,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