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巨城的黄昏,在落日的余晖下,起了一场雨,金色的天空和雨水,将街道映衬的分外美丽。 一个女子打着赤脚在雨中漫步,一个持着雨伞的男子走到了女子的身边,眼中满是柔情,女子嫣然一笑。 男子握住了女子的手,彼此各诉心意,两人融入了这美景之中,仿佛画卷一般...... 猛然间,场景变换,遍地焦尸,男子被一群魔族团团围住,难以走脱,闭上了双眼似乎认命了一般,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女子突破了这无穷无尽的魔族站在了他的面前,嫣然一笑,男子看着她,将力竭的她拥入怀中,然后周身真气再度爆发...... 场景再度变换,这次男子站在了一座新立不久的坟前,双眼无神。男子鬓发皆白,但他的面容仍是一副青年模样,周身萦绕着腐朽之气,似乎宣告着男子命不久矣,风起,伴随着雷声,再度落下了雨,将男子周身打湿,而男子就这么站着,似乎失了神一般。 不远处一个中年人撑着伞走了过来,为男子挡住了雨水,他扭头看向失神的男子,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两人就这么站着,看着面前的这座孤坟,之后中年男子离开,男子看着那个他视作兄长的人,转身行了一礼。 漆黑的夜空一声惊雷,照亮了一座巨城中的一方小院,伴随着暴雨倾盆,一滴雨水从屋顶滴落,将睡梦中的老者惊醒,老者起身坐在床上,听着外间的雨声,回想起梦中的事,老者有些怅然,因为这些他竭力想要去忘掉的事,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即便他自欺欺人了很多年,可那些事还是发生了,改变不了也消磨不掉。 老者将床前的油灯点燃,屋内有了光亮,显现了全貌,近处除却几件简单的衣物,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其上的一个小茶壶便没什么了。 不远处,摆设着的东西,似乎是个女子物品,除此之外,那里还挂着一套女子的婚装,只是这套婚装,却没有等到她的主人穿上。 披上衣物,老者站到了窗前,看向外间的风雨,以及天空中那一道道雷电,像是那画本小说中,仙人渡劫飞升的场景。 老者就这么呆呆的站着,似乎失神了一般,良久之后老人回过神来,不再去在意那天空中肆意的狂雷。 “如果当年我没有那执念,你我会不会如同兄长一般,安稳一世?”老者看着这万钧雷霆,似乎有所感触,自顾自的说着,“若当时我没有任性妄为,而是听从师傅的话,去阻止那即将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死在那场事端中?会不会你我也会安稳一世……” 他就这么说着,说着那些不可能的可能,只是与曾经不同,没有人再去回应他这诸多的假设。 说着说着,老人有些哽咽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境。 平复了情绪,老者并没有再说什么了,打了个哈欠,回到了床上,再度睡下了,这次的他不知是否真的睡下了。 ...... 巍峨的皇城之中,坐在皇位上的帝王,听着,将下方禀报的声音掩盖,也打乱了这世间无双帝王的思绪。 “行了,下去吧,对那里的人,保持严密监视即可。”皇位上的帝王,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快的事,隐隐的生出了些许的怒火,俯身看着跪在摆手,“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让朕一个人待会,再有事让总管处理。” “是,陛下。”跪在殿前的仆从,没有任何迟疑,一瞬间便离开了大殿 “唉!”帝王起身,看着立于身侧的那杆长枪,又想着那些让他不得志的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这情绪中包含着遗憾,恨意,还有一丝无力感。 帝王起身看着这外间的风雨,又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姓龙的,如今这幅棋盘我已然再度落子,不知你是否还能与我博弈?” 帝王看着这风雨,眼神几度变换,最终隐于黑暗之中 ...... 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被铁链束缚着的一个男子,被一滴天上方飘落的雨水给惊醒,在这周遭无尽的黑暗中,有着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唯有这里散发着些许的光亮,不知为何那些眼睛的主人,却丝毫不敢靠近这里,仿佛畏惧着这个被绑束着的男子。 被雨水惊醒的男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抬头看向了上方,片刻之后他再度落下,似乎是清楚了现在外间的状况。 他已经被旁人囚禁在这里很多很多年了,虽然他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这束缚他的铁链崩断,但他没有这么做,或许于他而言,外间和这里并无分别,又或者他是在等着什么,唯一可知的是,很多很多人不希望他从这牢笼中脱身。 男子卧倒在地,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打了个哈欠,似乎眼前有着什么人一样,他轻声道:“执棋者也好,棋子也罢,若是你不能阻止他,我也说不准会怎么样,或许我会和那人一起,将这世间搅弄天翻地覆,也许我会冷眼旁观,任由这世间生灵涂炭,这一切取决于你,因为我只欠你的人情啊!” ...... 有人醉酒坐倒在房檐下,宛如一滩烂泥;有人立于门前,守着身后的庭院看着人来人往;有人背着儿女,趁着满天繁星,在海滨之边嬉戏玩耍;有人在金碧辉煌的屋内独自怅然;有人一遍遍挥舞着长刀,只求更进一步;有人披着月色远行于荒野一副苦行僧的模样;有人坐在禅房中,不得解脱…… 皆是行路人。 有人疯癫,有人痴狂一世求不得一个答案,有人贪夺拥有一切,却无可填补其空缺,有人嗔怒一世一生背负众多,却又一无所有。 长生之道,得之、舍之,皆由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