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人困在了大厅中间,晏青禾心中一跳,心道:“这帮瘟神怎么出来了?”
晏青禾觉出危险,伸手抓了霍君窈就要带她离开,不想霍君窈正看的入神,口中喃喃道:“无相谷?”
无相谷这种人人谈之色变的地方,江湖中人早就默契的绝口不提了,知道的基本都是岳秀方那辈的人,连晏青禾也是无意间从青鹿洞的典籍中看到的,霍君窈一个郡主又是如何得知?
晏青禾心中疑虑更甚,又怕打断霍君窈的思绪,试探地小声问道:“你知道他们?”
霍君窈点点头,“知道的不多,据说他们曾为祸中原,被李寒山逼得只能退守于无相谷中,后来李寒山与太祖皇帝结盟,正是攻城略地的紧要关头,无暇顾及,遂派了心腹世世代代看守无相谷……他们是怎么出来的,难道看守的人出了问题?”
看来霍君窈也是吃惊的,完全沉浸在了楼下的情景里,几乎是下意识地在回答问题,完全没发现晏青禾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晏青禾继续说道:“君姑娘小小年纪,竟是这般博闻,在下佩服。”
霍君窈得意道:“那是,我长……”
霍君窈突然反应过来,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都愣住了。
“长什么?”
“长……常听我祖父提起啊,他那一辈人跟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的,什么传闻没听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霍君窈话锋一转,斩钉截铁地问道:“顾公子以为我要说什么?”
霍君窈偏过头,晏青禾见她的侧脸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愈发无暇,笑意盈盈,便是那英气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在这种危险的境地中还能笑得出来,晏青禾是真的佩服她的心态。
“你要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说完,晏青禾再次拉过霍君窈的手腕,轻轻一带,便顺着窗沿飞身到了街上,立即有无相谷弟子追了上去,但这城里的路四通八达,不过三四个转角便甩开了。
霍君窈面带忧色地向酒楼方向看去,晏青禾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慰道:“放心吧,无相谷的人就算是亡命之徒,也总有几个脑子长全了的,代山的山匪刚被灭,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公然和朝廷作对,东西找不着自然就走了。”
霍君窈问道:“那我们跑什么?”
“自然是带你去住处啊,代山山脚后边有一处庄子,我曾经在那置办过一个小院,我天天东奔西跑的,走累了就过来歇一歇,也是有两三年没来了,这不路一解封就拜托谢小林去收拾了,这会过去应该刚刚好,就顺路买只烤鸭慰劳他吧。”
此处偏僻路又不好走,怪不得明明就在代山不远处却没有受到山匪的侵扰,也不知道晏青禾是怎么找到这么个好地方的,依山傍水,民风淳朴,管事的心地又好,最关键的是热闹中透着远离世俗纷扰的清净,还没到地方,霍君窈就喜欢上这里了。
晏青禾置办的小院就在庄子旁边不远处,平时托庄子里的人帮忙照看打理一番,倒也没彻底荒废掉,经谢林紧急处置后已经可以勉强住人了。
二人将比较整洁的那一间留给了霍君窈,自己则去挤另一间小屋去了。
霍君窈注重养生,却从来不是一个娇气的人,她盖着晏青禾从庄户那里借的被褥,只感觉从未有过的踏实、舒心。
也不知道她送的信大哥收到了没有,但愿一切都来得及。
霍君窈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在家的时候被规矩束缚着,在外的时候又一直在奔波,这种能睡到自然醒的日子还真是让人幸福感骤增。
她来到院子里,没见到晏青禾和谢林,小桌上放着给她留的肉包子,应该是去庄子里和人买的,还没有凉透,味道也还不错。细嚼慢咽地解决了两个包子之后,却发现两人还没回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索性从屋子里拽了个躺椅出来晒太阳,浑身上下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这才刚起床就又有了困意,迷迷糊糊的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拎着大包小包地赶回来。
霍君窈赖在躺椅上不肯起来,像只慵懒的小猫,微眯着眼睛问道:“你们去抢劫啦?”
谢林冲她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将东西全都搬进屋里,晏青禾说道:“小住嘛,日常用的东西还是要有的,总不能天□□庄户们借。”
霍君窈深觉有理,也不太好意思真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想去给谢林帮帮忙,不消片刻便被撵了出来。
晏青禾安慰道:“术业有专攻,不要灰心。”
霍君窈惯会顺坡下驴的,反正也是帮倒忙,还不如做些自己擅长的事情,比如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捋顺,试着从中找些线索。她重又赖在了躺椅上,随手在旁边墙角扯了根大叶子草当扇子,嘴里哼着不知道哪听来的小曲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想事情,倒是把曲子哼的好似一个音都不在调上。
看着倒是比一般江湖人更洒脱一些。
长生公子与林巧巧合作,是为了长生令,其实也就是为了开启宝窟,那晏青禾一不图名二不图利,观其言行又没见他对宝窟有多感兴趣,那他又是为何与林巧巧搅在一起。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去武陵城的太子殿下,他在整个局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是谁将进关山的二十余人的踪迹泄露给了聂九云?又是谁将太子的行踪泄露给了扎古那?
给霍君璃下毒的理由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