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腿骨摔断了,头脸也包成了粽子,便是醒过来,一时半会也是跑不了了。
周沉璧推门进来,大焦看见他,当即起身请罪:“头儿,属下在蒋春复家门外见到的,就是这个人,属下等到夜里,也一直没见他出来,原来早就不知从什么地方溜了,是属下办事不力……”
周沉璧摆了摆手,问:“醒过吗?”
“没有。”
“蒋春复开口了吗?”
“都招了,和翁兴嗣所说大差不差。”
“嗯。”周沉璧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明早大焦先回去,把蒋春复也带回巡检司,告诉张司牧,他和翁兴嗣两人,要看牢了,别出什么岔子。”
“是。”
“公子,接下去怎么办?”胡定问。
周沉璧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嫌弃地皱了皱眉,又啪地一声撂回桌上。
胡定和大焦对视一眼,都不知这爷为何气不顺,正暗地里眼神交流得热闹,就听周沉璧说:“羊肠山那片莺粟田,务必叫人看好了,摘下来的莺粟果,叫刘元正好好研究。仇狮背后定然还有人,他一个人,做不成这么多事。这间屋子的守卫放松些,看看有没有兔子撞进来。”
二人齐齐应声。
正事说完,周沉璧问胡定:“方才回来路上,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胡定不明所以:“没有啊……”
“我好好的娘子,你去接了一趟,回来就成了闷葫芦,你这狗东西怎么办事的!”周沉璧气得拿脚踹他。
胡定大呼冤枉:“公子,小的可没惹少夫人生气!是不是饿的啊……要不就是,伤口疼?”
“嗯?”周沉璧暗道有理,于是不再跟胡定废话,转身出门,到楼下吩咐小二先送吃食到满庭芳,再去把药熬了。
等饭和药的间隙,周沉璧在房里来回踱步,每次踱到西卧间门前,都想进去看看她,又怕打扰她休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隔着门说:“娘子,你饿不饿?这家客栈的蟹黄汤包是一绝,一会儿送来你尝尝。”
无人应声。
周沉璧正要再接再厉,房门被敲响了,是小二来送吃的,他接过食盘,抬脚阖上门,走到西卧间,敲了敲门:“娘子,饭来了。”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周沉璧抬了抬手里的盘子,作势要进去。阮茵却未理会,只从食盘上拿了一个包子,说了声:“有劳。”然后在他愕然的神色中,关上了门。
周沉璧茫然地面门思过,心道她定是脚疼的厉害,这才恹恹不欲说话,于是将食盘放在桌上,转头又去了客栈前堂。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竹筒。
“娘子,我拿了几块冰,你用帕子裹上,冷敷一会儿,多少能缓解几分疼。”
门开了。阮茵接过竹筒,道了声:“多谢。”然后再次关上了门。
周沉璧的眉头拧了起来:“娘子,你在生我的气吗?”
声音传进里间,好一会儿,才听到闷闷的一句:“怎会。”
“那你为何不开心?”
里边的人不回话,这时候,小二又送药来了。
周沉璧第三次敲开了西卧的门,对里面的人说:“药趁热喝,外用的也记得涂,不然晚上有你疼的。”
“知道。”
阮茵接过药碗,要关门,却被外面的人伸手抵住了。
“娘子,你为何不开心?”
阮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垂下眼说:“累了。”
她那只伤脚,脚尖点地,一手扶着门,另一手端着碗,站得摇摇晃晃。
周沉璧想到她来来回回的开门关门,恐怕伤处会更疼,于是也不再多言,只嘱咐她吃了药早点歇着,顺手帮她关上了门。
一个人坐在外间,心不在焉地快速扒拉完饭,又简单洗漱一番,躺在东卧床上,脑子里一会儿是案情进展,一会儿是阮茵今晚的异常,乱糟糟的,不知不觉竟也睡了过去。
似乎才睡下不久,忽听见一阵叮铃咣当的响动,惊得他迅速翻身坐起。定定神细辨,声音是从西边传来的,周沉璧心里一惊,快速起身下床,鞋都没顾上穿,便跑去了她的屋子。
“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