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别无他法了。 沈初果断抬手一指红袖,“安胎药是给红袖喝的。” 正在吃点心的红袖一下子被呛住了,“咳咳咳....” 裴渊桃花眼微眯,“红袖喝的?” 沈初叹了口气,一脸为难地道:“既然被殿下发现了,微臣只好实言相告了。 其实红袖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殿下也知道,微臣还没娶正妻,若是让人知道先有了庶子女,对微臣的名声不好。 只是微臣心中着实心疼红袖,不忍她承受落胎的痛苦,便想悄悄留下这个孩子。 没想到让殿下发现了,还请殿下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她揖手深深拜了下去,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 裴渊沉着脸看向红袖,“是这样吗?” 红袖艰难地咽下嘴里的糕点,瞪圆了眼睛看向自家公子。 沈初在裴渊身后冲她挤挤眼睛,示意她点头。 红袖叹了口气,她还能说什么呢? 这可真是人在吃点心,胎儿头上落啊。 看来她以后要在六皇子面前扮演孕妇了。 自从公子认识六皇子以后,她莫名其妙身份就多了起来,现在已经从通房丫鬟晋升到孕妇了。 我的天哪。 红袖满脸悲壮,“还请殿下为我家公子保守秘密。” 裴渊眼底的光倏然暗了下去,暗嘲自己疯魔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期盼沈初是个女人,希望他怀了自己的孩子。 现实狠狠打醒了他。 沈初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个有能力让婢女怀孕的男人。 他的心沉了沉,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在心头翻涌。 自从知道那夜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沈初后,他便日日做梦,梦里总是那些纠缠炙热的场景。 可沈初呢,他明知道和自己纠缠一夜,却还能做到面对自己时谈笑自如,甚至还能毫无芥蒂地去宠幸别的女子。 那一夜对沈初来说毫无意义,毫无影响吗? 红袖悄悄挪到沈初身边,小声耳语,“公子,殿下脸色好吓人,奇怪,我怀孕了,他生什么气?” 沈初也觉得裴渊莫名其妙,“别管他,赶紧收拾药罐子,拿走吧。” 红袖哦了一声,麻溜地抱起药罐子溜了。 沈初道:“殿下,饭菜马上就到了,先去书房坐坐?” 裴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用了,就杏树下坐一会儿吧。” 他在杏树下的石椅上坐下,面无表情地盯着树上的杏子看。 沈初摸不住他的心思,也不敢随意找话题,只将准备好的五万两银票推了过去。 “这是用来买玉佩的银票,殿下肯将玉佩割爱,微臣已经感激不尽,不敢再让殿下破费。” 裴渊的目光落在银票上,声音比刚才还冷了两分,“是不敢,还是不想欠本皇子人情?” 沈初蹙眉,不明白他话中火气为何而来。 她想了想,实话实说,“不敢也不想欠殿下人情。” “你就这么急着和本皇子划清界限?” “这怎么能是划清界限?买东西本来就要付钱,天经地义的事。 殿下也别说将玉佩送给微臣的话,无功不受禄,微臣不敢收殿下如此贵重的礼物。” 她说着,将银票强行放入裴渊手里。 裴渊嘴角崩得紧紧的,周身的气氛更冷了些。 沈初见他收了银票,脸却比刚才更黑了,更加觉得他莫名其妙。 好在这时同和楼的掌柜送了饭菜过来。 她连忙将饭菜摆上,“点了殿下爱吃的辣菜,有鱼香肉丝,水煮牛肉,还有炝锅鱼,殿下尝尝口味如何?” 裴渊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神色缓和两分。 这时红袖闻到饭菜香味,笑嘻嘻地跑过来,“公子,有什么好吃的? 哇,有我爱吃的烧鸡哦。” 红袖撕了两个鸡腿递给她,若有所指地笑着道:“诺,你最爱吃的鸡腿,奖励你为本公子怀孕辛苦了。” 红袖立刻记起了自己此刻的孕妇身份,腰往前一挺,拿着鸡腿扶着腰走了。 沈初叮嘱道:“走路慢点。” 她真怕红袖像刚才一样端着药罐健步如飞,引起裴渊怀疑可怎么办啊。 啪嗒。 沈初吓了一跳,抬头看到裴渊将筷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殿下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天热了,没胃口,我想吃杏子了。” 沈初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树上金黄的杏子,“殿下不如先随便用些饭,空腹吃杏子不好,况且杏子还没熟透。” 裴渊面无表情,“本皇子现在只想吃杏子开胃,怎么?舍得给你的小通房吃鸡腿,不会连两颗杏子都吝啬给本皇子吃吧? 这就是你表达感谢的诚意?” 这和红袖有什么关系? 沈初觉得他莫名其妙,想了想,觉得既然答应了宴请裴渊,就应该表示出诚意。 她放下筷子,“好,微臣让人给你摘杏子。” “你亲自摘。” 沈初翻了个白眼,脚尖一点,跃上杏树,摘了十几个杏子下来,又亲自拿去洗了,放在碟子里端上来。 “诺,微臣亲手摘的,亲手洗的,这回够诚意了吧?” 裴渊淡淡嗯了一声,随手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很快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什么杏子?也太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