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以为躲在这就找不到了你们了吗?”
“景风生,还不滚出来?”
阴魂不散的几人竟追了过来。
狮子怒吼一声,起身挡在了燕离面前。
几人满脸不可思议,传说中吃人的凶兽,竟然在保护这个小师妹?
“你们想打,我奉陪。”
燕离眼底一片阴沉,她才享受了片刻重逢的喜悦,就被这伙人打断,她现在的心情,非常、非常差。
这群乙等弟子,为首的叫做雷啸,他平日最厌恶景风生这个废物四处说他家的事,闻言扫了她一眼,“炼气三层,你在开玩笑?”
他身后几人道,“瞧你长得还挺漂亮,过来给师兄们赔声不是。”
“态度放软些,哄得我们开心,我们就放过你,哈哈哈!”
他们调侃的态度透着恶意。
燕离眸中泛起了隐隐的红,周身气场悄然改变,一朝入过魔的人,魔性便难根除,哪怕重生,魔性也已刻了骨。
景风生见她不言语,上前一步:“别说了,有什么冲我来!”
话音刚落,一阵绯红火焰冲天而起。
陆随踏着碎叶在崖底独行,他看似走得很慢,实则速度极快,几息间就到了刚才红光冲天处。
他瞥见满地狼藉,几个乙等弟子倒在地上,身上多处烧伤痕迹,看着吓人,伤倒不重,并未波及灵脉和脏腑。
旁边还晕着一个丙等弟子,并未受伤,正是景风生。
出手之人似乎在他来之前已逃逸,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唯有火灵气十分活跃。
那道冲天而起的绯焰,令他感觉十分熟悉。
他刚刚听执事长老说,今日宗门新收了一个单火灵根的女弟子,资质奇佳,入门测试创下记录,名字叫做燕离。
燕离,会是她吗?
“阿白,我有些话想问你。”
四下静悄悄。
“我知道你在。”
蹄声轻响,大狮子磨磨唧唧从拐角绕出来,远远看着他。
“谁干的?”
它眼睛睁得溜圆,猛地摇了摇头。
“你不说,我也——”
它一扭头缩回去了。
陆随叹了口气,把剩下的话说完,“你不说,我也能知道,这还有满地的人让我问呢……”
他随意扶起一个弟子,灵气灌入经脉,那弟子咳了两声,醒了过来。
“宗、宗主!”
“雷啸。”
他认得这弟子,律堂堂主最头疼的弟子之一,平时罚得最多的就是他,可惜屡教不改。
“宗主,有怪物!燕离她刚才,她一个炼气怎么能——”
“你别急,慢慢说。”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能安抚世间所有躁郁的灵魂,雷啸又惊又惧的心情竟平缓下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燕离。”他轻念了一声这个名字。
不知为何,他念出来,雷啸就觉得这名字有些好听,“宗主,她才炼气,怎么可能打晕我们几个人,那是什么妖法?!”
那当然不是妖法。
陆随垂下眼眸,如果曾登天人境,知晓许多高深功法,配合天生灵脉压制,自然可以办到。
他几乎一瞬间就判断出,伤人的就是燕离。
雷啸说她如今是炼气修为……那么,灵气消耗是一大问题,她伤了人,便没有余力再逃才对。
他顺着狻猊兽现身的方向看去,忽而看到藏在山角处的一片弟子服衣角,眉梢轻轻挑起,确实是没跑,这是借凶兽气息掩藏了自身的气息,难怪他满鼻子都是一股狮子味。
为了帮她遮掩,狻猊也算是尽力了。
他唇角微弯,收回心思,看向雷劫,“你能说说,你们几个乙等弟子,为何追一个炼气期弟子追到此处吗?”
雷啸哽住了。
他有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
闯入禁地整件事,在景风生醒来后得到完整还原。
雷啸等弟子无故寻衅丙等弟子景风生,被罚禁闭思过三个月,若有再犯,逐出宗门。
雷啸被这一回的处罚惊到了,思过不算什么,但逐出宗门吓得他心惊肉跳。他忽然想起那个炼气弟子燕离,他们被重重拿起,她却被轻轻放下,好像从这件事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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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景风生在弟子居后空地等着。
他等到腿麻也不见师妹人影,有些垂头丧气,他果然是被耍了吧?
突然,一道灵符打过来,他下意识闪身避开。
“这不是挺灵活的么?”
他抬头,燕离坐在不远处的桃树枝上,红裙黑发,晚风轻拂裙摆,树上人艳丽得如同山鬼。
景风生回过神,还以为她不来了。
“身手灵活有什么用?修士斗法,又不是凡间武夫搏斗。”他的金灵根引不了雷,空有筑基修为却无法运用,也只能练练身手了。
燕离从树上一跃而下,将一叠符纸交到他手上,“从现在起,不断对这些雷符注入灵气,不要停。”
他不解,这有什么用?
“照做就是。”
景风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口念雷诀,往雷符中注入灵气,一张张符纸飘向空中,像是秋风摇落黄叶,他念的分毫不错,手诀也很标准,就是半点雷响没听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景风生额头冒出细汗,表情渐渐急躁。
燕离冷冷道:“继续。”
他咬牙坚持。
又半个时辰后,他停下动作,面带绝望:“我——”
“继续。”
“好,我继续。”他一咬牙,此时他不是相信燕离,而是近乎自虐的继续,就在他手臂麻木,符纸也只剩最后一张时,一道细小雷电在指尖炸开,惊得他跳了起来,“有了。有了!”
他刚才有多愤怒绝望,这会儿就有多高兴,“师妹,你看到了吗?”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