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规,虽说你愚蠢任性、善恶不分,但毕竟一条性命,我之前从未后悔于湖中救你。”
陈天忌这句话触到了子规心中最软也最痛之处,他说从未后悔,子规心中百感交集,她就知道,他对她不是没有感觉的,否则怎么会救她。
“天忌哥哥……”子规哽咽:“我……”
但陈天忌却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只讲自己的话讲完。
“直到今天。”
子规闻言如同被人抽走了灵魂,呆立在当场,只看到陈天忌焦急离去的背影。
玄乙会去哪儿……陈天忌想。
无非是她之前在宫里喜欢去的、熟悉的、又不会有太多人,或者说便于藏身的地方。
她的厢房?还是玉鸾宫皇后的某处宫殿?还是……
陈天忌走了没几步,身前便拦了一个男子,这人孔武有力,穿的不是侍卫的衣裳,而像是某位官眷的家奴。
“陈公子,晏宁公主往御花园南头,宫里最老旧的那座藏书阁去了。”这男子语速极快,却又口齿清晰,让陈天忌听得清楚:“某奉家主之命,要做一桩差事,还望过后公子无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插手。”
陈天忌虽有狐疑,但没有反对,只点了点头。
只见电光石火之间,陈天忌鬓间青丝飞扬,男子竟化作一道虚影,从陈天忌身侧飞了出去。
陈天忌不由心下一惊:“好身法!”
不出弹指,陈天忌便听到身后李子规惊呼:“你是谁?!你做什么?!救命!天忌哥哥!陈天忌!!!呜呜……”
李子规被绑了起来,嘴巴里塞了麻布。
她泪眼朦胧,看着陈天忌,他这次没有回头。
……
陈天忌走到藏书阁里,藏书架鳞次栉比。
他听到书架后头有女子的“嘤嘤”泣声,伴着有些难耐的喘息。
他快步走近,很快便找到了倚着书架,半躺着的玄乙。
此刻她青丝凌乱,衣衫已被她自己扯去了大半,香肩全露,仅剩胸前小衣,裙裾半掀,鞋袜尽褪,周身难以克制地轻微颤抖着,一侧玉腿旁边,却是流不尽的鲜血,腿上的伤口不一处,那是她自伤的结果,而且不只在殿上那次。
陈天忌心如刀绞,立即脱下自己的外衣,将玄乙整个裹起来。
又撕了自己的衣摆,为玄乙包扎腿上的伤口。
玄乙却开始剧烈地挣扎,一时想要将他推开,一时又想要紧紧抱住他。
“馒馒!我是天忌!你看看我……我是天忌。”
陈天忌艰难地将玄乙的腿伤处理好,语气里满是哀求,他重生以来第一次像此刻这般无力。
玄乙听到“天忌”二字,喃喃道:“天忌……陈天忌……你不是……你不是陈天忌。他不要我了,他早就不要我了……你不知道吗?”
陈天忌落下泪来,将玄乙紧紧抱住:“馒馒,我是天忌,你看看我。我从来没有不要你,从来没有。是你不要我的,我要你的。我要你。”
玄乙的神志又混乱起来,她在这个拥抱里感受到了男子的体温和气息,她开始伸手尝试解陈天忌的衣服:“你真的……是陈天忌,你是吗?你是……你是吧。我要你……要你……”
陈天忌知道她此刻的欲/望已经战胜了理智,他也只是个寻常男子,面对这样的玄乙,他早就不可抑制地动了情。
但他了解玄乙,他若在这时候同玄乙有了什么,玄乙不会原谅他,更不会原谅自己,她素来是最会自苦的。
再毒的媚药,只要药效过了,情/欲便会消退。
陈天忌将玄乙抱得更紧:“馒馒。乖。别动。忍一忍就好了。乖,我陪着你。”
玄乙满腔的火气得不到发泄,化作无尽的恼恨和前所未有的大气力,她狠狠咬上陈天忌的肩头,像一头受了重伤、殊死一搏的小兽。
陈天忌只是因为疼痛轻轻颤了一下。
他伸手轻轻摸着玄乙的脑袋:“馒馒别怕,我在,我一直在。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