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许久未曾酣畅淋漓的奔驰过,这次便使足了力气拔足狂奔。伴随着踏雪欢快的鸣叫声,胡蔚稚很快就将王哲甩在身后。待踏雪往返三次之后,王哲才刚刚跑完两次。
万萋萋高兴不已,直冲着胡蔚稚大喊加油。胡蔚稚冲她灿烂一笑,明艳动人。
凌不疑站在帷帐一侧,被她明媚的笑容晃了神。这时,梁邱起回来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让他眉头再度紧皱,唇角也抿成了一条直线,随后同梁邱起离开了原地。
胡蔚稚这时也跑满了第四次,只待最后一个往返,她便能确定胜出。她骑在马上,耳边本只闻得呼呼的风声,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貌似还听到了金属落地的清脆声。但终点马上就在眼前,她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
随着踏雪的一个大的跳跃,胡蔚稚便抵达了终点。万萋萋开心地迎了上去,护她下马。下马后,胡蔚稚夸赞地拍了拍踏雪的脖子,随后让马童把踏雪牵走。她手上拿着作为返程标志的红绫,走到王姈面前,道:“你们输啦。”
王姈气结,却也无话可说。这时,王哲骑马归来,面色极其难看。王姈赶紧上前,对王哲道:“阿兄,这胡蔚稚仗着有大宛马才能赢你,是她胜之不武!”
胡蔚稚也走了过去,对王哲道:“王公子,现在我比你先跑完这五圈,自然是我赢。大丈夫可不能赖皮啊。”
“呵,他又岂止是赖皮。”一道低沉清冷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却是凌不疑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马场,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弩.弓。而楼鑫的双手被梁邱起反剪于身后,站在凌不疑身后,神情极为痛苦。看到王哲,楼鑫忙求救道:“王兄,救我!”
王哲见此情形,便知自己让楼鑫放冷箭暗算胡蔚稚马匹的事被凌不疑抓了个正着,心中暗道不妙。他向前走了两步,试探地问凌不疑:“凌将军,你这是何意?”
凌不疑一手把玩着弩.弓,冷声反问:“我也正想请问王公子是何意?”
王哲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勉强扯了个笑容道:“凌将军,楼兄好歹也是楼太傅的次子,你还是先让下属放了他吧,这中间兴许是有些……误会吧。”
“误会?”凌不疑冷笑一声,下一瞬就将弩.弓对准了王哲,手指也扣在了悬刀之上,厉声道:“楼鑫想要用弩.弓暗杀福康县主,如今人赃并获,还敢说是误会?那不如凌某带着二位去廷尉府找纪大人聊一聊,便知这究竟是不是误会了。”
王哲先是被他用弩.弓对着吓了一大跳,又听他这般说辞,吓得出了一声冷汗。
胡蔚稚和万萋萋也被惊到,尤其是胡蔚稚,后怕的一个激灵,起了一手鸡皮疙瘩。
“凌不疑你莫要胡说!我没有要暗杀福康县主,我跟她无冤无仇我杀她作甚!”楼鑫大声反驳道。
凌不疑嘴角噙了一抹冷笑,“是啊,我也好奇,福康县主温柔娴淑待人温和。这得是什么样的仇怨才让你起了杀心?”
闻言,万萋萋看了胡蔚稚一眼,胡蔚稚不太好意思地捋了捋鬓角的发丝。
“我都说了我没有要杀她!我和王兄只是计划要射伤她的马,让她赢不了比赛罢了!”楼鑫急于摆脱杀人的指控,情急之下便将实情和盘托出。
凌不疑侧过身子,隐去了得逞的笑容。
王哲急道:“楼鑫!你可莫要攀扯他人,我何时与你计划这等下作之事了?我王哲向来光明磊落,行走天地之间无愧于心,怎会为了一个比赛就去害人!”
王姈也帮衬道:“就是,我阿兄翩翩君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凌不疑淡淡道:“是与不是,二位跟我去一趟廷尉府,纪大人一查便知。”
一听要去廷尉府,王哲忙上前劝说凌不疑,想要将大事化小,可凌不疑不为所动。王哲只得走到胡蔚稚面前,弯身作揖道:“福康县主,今日之事千错万错都是王某的错,楼兄只是想要帮我们取胜,一时想差了。万幸凌将军在此,才并未酿成大祸。还请县主宽宥则个,劝凌将军莫要将此事告上廷尉府。”
“阿兄!”王姈哪里见得王哲在胡蔚稚面前伏低做小,便要去拉王哲,却被王哲直接甩了一巴掌。王姈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王哲严厉地道:“此事也算是因你而起,这一巴掌便是提醒你以后莫要争强好胜,得饶人处且饶人!”王姈哪里受过家里人这般对待,委屈的哭着跑开了。
王哲又转身对胡蔚稚笑道:“让县主见笑了。”
胡蔚稚不禁翻了个白眼,这王哲真是能屈能伸,而且那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分明就是说给她听的,当真无耻至极!
这时,凌不疑走到胡蔚稚面前,柔声道:“福康县主,在下今日撞破此事,就定不会坐视不理。”随后沉下声音,道:“而凌某想要查的案子,谁也阻拦不了。”
王哲紧张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胡蔚稚看着凌不疑,凌不疑也一动不动的任她瞧。胡蔚稚对上凌不疑坚定的目光便知他所言非虚,他愿意将此事管到底。于是,胡蔚稚感激的冲他一笑,“今日多谢凌将军出手相救。”
凌不疑也露出了浅淡的笑容。
“不过,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福康不想再深究下去了。”胡蔚稚道。
凌不疑皱眉,面带不解。
王哲顿时送了口气,连忙走到楼鑫面前,想要带走他,却被梁邱起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
胡蔚稚解释道:“今日的事情全因一匹蜀锦而起,若是闹上廷尉府定会被圣上知晓,说不准还会连累到家里人,所以我不想将事态扩大,望凌将军理解。”
凌不疑这才抬了下手,梁邱起便将楼鑫放开。王哲马上搀扶住楼鑫,想要迅速离开此地,但一支弩.箭却迅速射入他们前方地上,离他们不过几寸。两人一惊,差点跪倒在地,惊恐地朝着凌不疑看去。
只见凌不疑将弩.弓拿在手上转了个圈,眉宇冷傲眼含警告地看着他们:“再有下次,这弩.箭射穿的就不是地面,而是你们的心脏。”
二人连连道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