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蔚稚一脚踩下去,就听‘咔哒’一声。那捕兽夹立即启动,上面的利刃直接穿透了衣物,将胡蔚稚的左脚牢牢夹住,鲜血瞬间溢出。胡蔚稚惨叫了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这陡生的意外,让五皇子傻眼了。胡蔚稚见他跟上来了,马上向他求助,可五皇子却怔楞了片刻就跑了,气得胡蔚稚在身后大骂他无耻无义。但再生气也无用,这里地处偏僻四下无人,胡蔚稚也只得自救,她忍着痛试图将捕兽夹掰开,但她的力气犹如蚍蜉撼树,如何能撼动那捕兽夹半分。胡蔚稚眼泪掉的更凶了,脚上的疼痛和心底的恐慌交错,她再也没法维持面上的坚强,边哭边大声呼救。
凌不疑受了胡蔚稚冷眼之后,一时错愕失神。就在他失神这片刻,胡蔚稚就跑开了。待他反应过来想要跟上去时,便不见了胡蔚稚的身影。他心中开始焦躁,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找到她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他这边搜寻胡蔚稚的身影,没一会却看到五皇子慌慌张张地从一片树林跑了出了。他心存疑惑,便朝着那片树林走去。
在树林中走了没两步,他就听到了呼救声,而且听声音还是胡蔚稚的!凌不疑的一颗心悬了起来,面带不安地朝着声音来源处急速跑去。没过一会,他就发现了坐在空地里的胡蔚稚,而她的脚还被捕兽夹夹住,心疼和自责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心神,脚下不停地朝着胡蔚稚跑去。
听到脚步声的胡蔚稚赶忙抬头,面带希冀。待看到来人是凌不疑的时候,胡蔚稚慌乱的情绪得到平复,满心的委屈却再也抑制不住。她黑亮的双眼泛着水光,又雾气氤氲,可怜又委屈的开口道:“子晟,你快救救我吧……”
凌不疑都要心疼死了。他蹲下身,先观察了下胡蔚稚的伤情以及那个捕兽夹,见那捕兽夹虽然有锯齿,但不算锋利。他稍稍舒了口气,随后看向胡蔚稚,柔声安慰道:“你忍一下。”然后伸出手用力将捕兽夹掰开,他力气大,几下功夫就将捕兽夹成功掰开。他赶紧用路边的石块塞住夹口,以免再造成第二次的夹伤,再将胡蔚稚的脚缓缓挪了出来。
“还好伤口不深,没有伤到筋骨。”凌不疑细细检查了她的伤口,确认道。但捕兽夹的利齿在胡蔚稚的左脚上留下了几个血窟窿,看着十分骇人。凌不疑紧皱着眉头:“我现在带你回去……”剩下的话还未说出,他便被胡蔚稚扑了个满怀。
胡蔚稚倒在他怀中,抽抽噎噎地道:“我刚刚在这儿好害怕,怕没人来救我,幸好你来了。”她打了个哭嗝,看着脚上的伤哭得更伤心了,心中又开始惊惧另外一事,“我会不会跛啊?”
凌不疑忙将人揽入怀中,下颚顶在她的头顶,一手紧紧环住她的细腰,另一手在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肩头安抚着,他柔声道:“不怕,你的伤口不深,不会跛的。我们现在回去找孙医官好不好?”
待胡蔚稚点头,凌不疑方又就着这个姿势,将胡蔚稚抱起来,然后抱着她朝着驻扎的营帐而去。
胡蔚稚双手环住凌不疑的脖子,头偏靠在他的肩上,凝视着他的侧脸。凌不疑无疑是英俊的,就算他没有赫赫战功,光凭着这张脸,他也会成为都城女娘追逐的对象。仲春的阳光不如盛夏那般炽热,温和的阳光洒在地上、人的身上。胡蔚稚瞅着被阳光衬着非常柔和的凌不疑,心下浮现了一个念头——凌不疑每次都能在她危难之际挺身而出,若与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
胡蔚稚此刻的注视专注又长久,凌不疑余光瞥见,微微耳赤。他微微偏头问她,“怎么了?”胡蔚稚只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
回程并不算太远,凌不疑快行至耤田处时,就见文钰神色紧张地迎面而来,身后还跟着焦躁不安的五皇子,以及侍卫和医官。
原来五皇子跑开了之后,就赶紧回到营帐找到文钰说了胡蔚稚遇险一事,文钰斥责五皇子为何不直接救胡蔚稚,五皇子唯唯诺诺地说他慌了神,又自觉没有能力帮到胡蔚稚,所以自己跑回来搬救兵。文钰瞪了五皇子一眼,赶紧传召侍卫医官,让五皇子领路去往胡蔚稚遇险之地。一行人刚走了一段路,文钰就见凌不疑抱着胡蔚稚回来,他紧悬的心此刻方才放下,连忙拉着医官上前去查看胡蔚稚的伤势。
孙医官赶紧查看伤口,诊断之言与凌不疑所说大抵相同。但需要马上给胡蔚稚处理伤口,以免伤口恶化。凌不疑便直接抱着胡蔚稚来到自己的营帐,让孙医官替她敷药。
他们这番动静,自然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尤其是文帝,当看到凌不疑神色紧张地抱着胡蔚稚去了他的营帐,都快要惊掉下颚了。
宣后和越妃都在文帝身侧,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两人担忧的互视了一眼,然后跟着文帝一起去营帐看看究竟。
文帝后妃三人来到凌不疑的营帐,只见中间摆着屏风,屏风内侧不时会传来胡蔚稚的呼痛声。而文钰则在屏风外侧来回走个不停,神色紧张。五皇子则站在一角,心虚着冒着冷汗。看到文帝他们都来了,吓得又往里缩了缩,唯恐再引起文帝的注意。
文帝沉声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闻声,文钰停下脚步,朝帝后妃三人一拜,随后解释道:“皇兄,稚儿她被捕兽夹伤了,现在孙医官正在为她上药。”
文帝闻言一惊,“捕兽夹?这耤田附近怎么会有捕兽夹呢?那些侍卫没排查干净吗?”
文钰沉默。而屏风内侧,陪着胡蔚稚上药的凌不疑听到此言,自责地抿紧了双唇。胡蔚稚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这不关你的事,你莫要内疚。”
越妃便道:“陛下,现在还是看稚儿的伤势要紧。”宣后亦附和道:“是啊,福康遭此横祸,真是让人心疼。”
文帝点点头,将问责的事情先放到一边。过了一会,孙医官才从屏风后走出,对帐内的贵人们回禀道:“福康县主的伤势无大碍了,只是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日。微臣也会再开处方,县主外用内服必能早日康复,不留疤痕。”
“有劳孙医官了。”文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对孙医官感激一拜。孙医官忙回礼道:“微臣不敢,还是幸得凌将军救人及时。”说罢,孙医官便带着药童出去煎药了。
文帝好奇道:“又是子晟救的稚儿?”文钰点点头,“此次多亏子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文帝疑惑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