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因换储君的传言闹得满城风雨,王隆出事后,文帝于一日朝会,特赐下虎符予太子,止住了这些传言。
现在眼看万将军出征在即,太子需要亲临将台点兵祷送三军,最重要的虎符却在此刻丢失,太子急的团团转,只得赶紧叫人将凌不疑叫来商议对策。
询问完前因后果后,凌不疑知道了虎符之所以丢失,原因有三。一,太子怯懦,虽手掌虎符却总担心其能力不足,看管不住虎符。二,太子偏信亲眷,太子妃建议将虎符转交给其表兄孙胜带出宫外保管,太子不觉有任何其他问题。三,孙胜其人庸碌无能,又贪财好色,才会给了有心之人可趁之际。
捋清思绪后,盗走虎符之人,除了小越侯,凌不疑不作他想。只如今,距离出兵只余两日之期,在此期间想要在小越侯之处查出虎符何在,很难。
这厢,胡蔚稚与凌不疑分别后,没走出多远,就被人叫住。
胡蔚稚回首一瞧,竟是太子妃,她福身行礼:“见过储妃。”
“福康无须多礼。”太子妃笑道,只笑容有些僵硬,眼底还略带紧张之色。
胡蔚稚问:“储妃找我有何事?”
太子妃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许久未见你了,想要与你小聚一番,不知福康可有空闲?”
胡蔚稚微微一愕,旋即点头应下。
太子妃大喜,主动挽过她的手,相携往东宫而去。
东宫内,桌案上的紫铜香炉飘起袅袅轻烟,胡蔚稚一闻便知是她之前送给宣后的香薰。于是笑道:“皇后与太子母子情深,这香薰我早上才送至长秋宫,现下就在东宫闻见了。”
彼时太子妃正在沏茶,她对香薰也没什么了解,闻言只抿唇一笑,道:“母后素来疼爱我们这些小辈,有任何新鲜物件,都会第一时间转送东宫一份,五公主那边一份。”
胡蔚稚端起茶杯嗅了一下,茶香清雅,茶汤黄绿明澈,便笑道:“这是霍山县产的仙芽茶吧?”
太子妃笑着点了点头,“福康果然见多识广,这茶叶是日前父皇赐予东宫的,总共也没多少,不过我知你喜爱这茶,便命人拿来了。”
闻言,胡蔚稚眉头微微一动,微笑了下没再搭话,只浅饮杯中茶水。
太子妃又马上道:“不知子晟喜不喜欢这茶?若是子晟也喜欢的话,我把余下的仙芽茶都给他送过去。”
“储妃不用这么客气。”胡蔚稚微笑着:“子晟不喜饮茶,这好茶送给他,他也品不出什么,还是莫要暴殄天物了。”
太子妃笑容微讪,随后就凌不疑以前在宫中的往事与胡蔚稚倾谈起来。
胡蔚稚听得很是认真,她虽与凌不疑是自小相识,但她幼时甚少与凌不疑接触,对许多事情也是一无所知。
听到凌不疑幼年之时不受皇子公主待见,胡蔚稚蹙了蹙眉。又听闻凌不疑还被人推入水中,胡蔚稚的秀眉都快拧在一块了,她开口问:“那储妃可知是谁将子晟推下去的?”
太子妃一愣,随后眼神飘忽的道:“这……子晟是被谁推下去的,我倒的确是不知。因为落水之处较为僻静,鲜有人迹。不过思来想去,会推子晟下水的也就无非是三皇子和三公主他们吧。”
“子晟自幼养在长秋宫中,与长秋宫中的几位皇子公主都颇有感情。三公主虽说现下爱慕子晟,可以前她可从未将子晟放入眼中过。三皇子……唉,他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不说也罢。”太子妃轻叹一声,她一边细细观察着胡蔚稚的反应,一边道:“幸得太子路过,将子晟救起,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是太子殿下将子晟救起的?”
太子妃微微一笑,“这事我还能骗你不成?”
胡蔚稚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太子殿下对子晟有救命之恩,福康作为子晟的未婚妻,自然也是铭感五内。”
闻言,太子妃微笑着饮了口茶水,低垂的眼帘掩去了她的得意之色。
这时有宫女上前,恭敬地对太子妃道:“太子妃,您吩咐给殿下准备的甜汤已经备好了。”
太子妃起身,从那宫女手中接过托盘,笑着对胡蔚稚道:“福康,我要去给殿下送甜汤,你不若与我同去?”
胡蔚稚点了点头,起身主动要接过托盘。太子妃侧身躲过她的手,笑道:“欸,我来就好。你对东宫不熟,拿着这个反而碍事。”
闻言,胡蔚稚便垂下手,笑道:“那日后太子妃可要多带我在东宫逛逛。”
太子妃笑意加深,“那就说好了,日后你来东宫,我定带你好好转转。”
说罢,两人言笑晏晏的往正殿而去。
正殿内,太子和凌不疑之间的气氛就说不上愉快了,甚至有些低迷。
凌不疑略感心累的揉了揉眉心,问太子:“此事皆因王淳而起,他可有什么意见?”
“这……”太子迟疑了一会,才说道:“车骑将军他抱病在身,不便见客。”
“病了?”凌不疑挑眉冷笑,“他可病的真是时候。那楼太傅呢?他不会也病了吧?”
太子忙道:“太傅没病,只他说,此事可大可小。”
凌不疑问:“他可有应对之策?”
太子面露难色:“他让吾去找母后出面向父皇求情,父皇碍于母后,必不会重惩。”
凌不疑看着太子,逐字逐句问:“那殿下以为此法可行否?”
太子背过身去,长叹一声道:“母后是何等清华高贵之人,二十余年来,她从未因为私事向父皇开口过。吾不想因为此事,折辱母后的尊严。”
他提及宣后,凌不疑的眼神微闪,目光也柔和了些许,他开口道:“此事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法子……”
他待要说下去,正殿大门此时却突然被人推开。凌不疑止住话头,转身看向来人,见胡蔚稚竟随太子妃一同前来,身子一僵,惊讶地微微张大了眼睛。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向太子妃瞥去一眼,目光不再友善且淬着寒意。
太子也惊讶的问她:“你怎么此时来了?还带着福康?”
太子妃放下甜汤,向太子解释道:“妾听闻殿下都未曾用午膳,故来给殿下送些甜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