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纪城,皇城。 御书房里一片静寂,龙桉前人影寥寥。 锦麟卫统领杜自明半弯着腰孤怜怜地站在那里,背后微微泛着冷意。 叭。 长兴帝放下手里的折子,脸色不愉地看着他。 “这些就是你们锦麟卫几个月来的成绩?” 杜自明暗暗叫苦。 近年来星纪城和整个云垂没什么大事。 明明立储将近,然而各皇子一直没有传说中的相互刺杀或耍手段,平和的像是一家人般。 作为皇帝的耳目,无所事事的锦麟卫只能继续追查报纸的来源。 杜自明自认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然而始终没能找到报纸的确切来源。 现在又是月底,他只好呈上来一篇所谓的皇家秘闻。 “陛下息怒。微臣在追查报纸来源时,无意中发现各地的百姓们对这则消息十分感兴趣,而且个个说得有板有眼。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陛下真有皇子流落在民间。” “因此微臣觉得十分有必要报知陛下。” 长兴帝深深地看了下面的臣子一眼。 自从这份云垂半月报诞生后,虽然头版头条经常让他手慌脚乱,恨得牙都痒痒的。 然而禁宫无趣,忙里偷闲时长兴帝也喜欢看看上面的故事。 甚至有时候,他都想让锦麟卫别再追查报纸的来源。 否则一旦查出来,以后他就没法再看这么有趣的东西了。 至于眼前这则“皇家秘闻”,长兴帝自然也看到过。 和任宁一样,他就当个荒谬的故事随意瞧了几眼,随即抛之脑后。 要不是杜自明重新把这则故事送到眼前,估计长兴帝忘了个七七八八。 “陛下,”杜自明硬着头皮开口,“这则故事虽然荒谬,但文中提到弘光大师。” “这老和尚佛法高深医道高明,在整个云垂都有着巨大的影响。文中说他在宫中掐指一算,算出陛下有皇子流落在外,因此百姓们都信以为真。” “现在外面都在说……在说……” 他吞吞吐吐的没敢说下去。 “外面在说什么?” 长兴帝坐直了身子,终于多了几份兴趣。 杜自明咽了口口水,“外面都在说陛下的王爷和皇子们个个都不成器,将来恐怕难当大任。或许这名皇子……” 砰。 长兴帝心一惊,抬手重重地一拍龙桉,“荒谬!” 扑通。 “陛下恕罪!”杜自明吓得连忙跪到地上。 长兴帝一声不哼阴森森地望着他,然而心底却是一片冰凉。 想想自己几个儿子,一时间,他居然觉得外面百姓们说的有些道理。 晃了晃脑袋,长兴帝低下头,认真地读完那篇“皇室秘闻”。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杜自明!” “微臣在。” “好好查查这则所谓的秘闻是谁写的,外面的流言又是怎么发起的,以及这些人到底是何居心!” “微臣遵旨!”杜自明连忙领命。 长兴帝点了点头,深深地朝宫门的方向望去。 云垂立国六百余年,陈氏皇族人数庞大,可以说遍布全国各地。 这么多人中总会有些异想天开的赖蛤蟆。 散布流言蛊惑人心吗? 就算几个儿子不中用,那也是他的儿子。 高高在上的皇权不是那些旁系偏枝可以肖想惦记的。 “陛下,”杜自明壮着胆子提醒,“这些日子弘光大师一直在宫里作客。要不……” 长兴帝看了看报纸发行的时间,扭头看着身边的老太监。 “长禄,大师近来在作什么?” “回陛下,自入宫作客以来,除了每日的佛课外,大师以及他的小徒弟一直和御医们琢磨……” 咳咳。 长禄咳了两声。 “琢磨……药理。几乎不出他们的院子。” 长兴帝眼神暗了暗。 世人都惜命,更何况堂堂的帝皇? 因此弘光大师居住的院落有专人驻守,外人不得擅闯甚至靠近。 既然弘光大师不出门,那么报纸上的什么掐指一算就是胡说八道。 “对了,”长禄一拍额头,“前些时候大师去了趟英华殿,为齐王殿下举行祈福法会。” 长兴帝点头。 这事他记得。 梅贵妃和工部尚书罗垦一直恳求尽快找到失踪的陈修竹,长兴帝烦不胜烦,便顺他们的心思安排了这次法会。 “去查查看大师在法会上都说了些什么。” “是!”长禄走了出去。 没多久后他又回到了御书房,手里是厚厚的手抄经文。 “陛下,大师在法会上说的话都在这里了。老奴查看了一遍,就是些祈福经文,并无异常。不过这里有篇经文看起来是他自己开创的。” “大师自己开创的经文?”长兴帝感兴趣地伸出手。 弘光大师是现世少有的得道高僧,佛法精堪。早些年他就曾经自创过一部佛文,引得无数高僧前往龙首寺观摩。 当时还轰动整个云垂。 长兴帝自然也听过。 他随手翻了翻。 上面是密密麻麻拗口难懂的经文。 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