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气得头昏目眩。 他家再怎么没落那也还是侯爵府,柳婉那是什么意思? 一个区区伯爵继夫人也敢看不起自己? 真是岂有此理。 如果自己女儿还活着,这个伯夫人的头衔还落不到柳婉头上。 然而气归气,看着柳婉拿出来的折子,永昌侯犹豫着却不是敢伸手。 咳咳! 侯夫人一个劲对丈夫使眼色。 然而永昌侯脸上却是一片纠结。 北海关沦陷,几乎星纪城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百济与云垂接壤的那一块小地方。 尽管此时天降大雪,不利于大军行动。 但韦君谦向来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因此收复北海关的行动随时可能发生。 而萧正此时也在百济领兵作战,特别是二子萧纲还是星落军团的一员。 他发回来的折子极有可能涉及其中的内容。 万一机密被暴了出去…… 永昌侯情不自禁打了哆嗦。 月余前,黄石涛的神威将军历历在目。 惹恼了长兴帝,他永昌侯府上下几百口人恐怕都不够砍的。 咳咳。 “都是亲家,大过年的难得清闲,本侯特地过来看看外孙过得怎么样。” 他扭头看向自己一脸蒙逼的夫人。 “夫人呀,锐儿娘亲已经不再,他人又不小了,终身大事可得抓紧。以后你与伯夫人多多走动,一起盯着点,尽早给他找个温柔贤淑的媳妇过日子……” 永昌侯像个过年走亲戚的妇人,絮絮叨叨拉了一顿家常,然后在萧锐茫然失望的目光中带着发妻又回了家。 两人一走,柳婉也松了口气。 “画眉,”她神清气爽地看着自己的丫鬟,“腊月时晋王府喜得世子,他们马上要办满月酒了。记得替我们准备些好礼物。” 这个我们的“们”自然指的她的儿媳妇,也就是萧纲的发妻。 她和晋王妃以及盈盼年龄相彷,自从嫁到了星纪城后三人时不时相互窜门,关系一直不错。 画眉连忙点头应下。 喜得世子? 对面的萧锐听着这个刺耳的字眼,气得眼都红了。 但他也无计可施,最后只能冷冷地咳了一声,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 云垂这边和和美美过着新年,西凉没这习惯,各部族依然过着他们自己的日子。 血月定居点,中央议事厅。 血月部族的头头脑脑都聚在了一起,个个脸色严峻。 “说说吧,你脸上到底怎么回事?”族长血月志勇出声。 厅中央站着个脸上黑一块紫一块的中年男人。 他连忙行了个礼,“谢族长。” “属下的脸是灭火时不小心被烧到的。” 血月众人脸色一紧,情不自禁相互看了一眼。 怎么又是火? 近年来草原气候异常,该冷的时候不冷,该热的时候倒是更热。 现在虽是冬天却不算太冷,不过草原上也下了一层薄薄的雪,按理来说不应该发生那么多火灾才是。 特别是这些火灾几乎都发生在血月各地的草场以及附属于他们的中小部族…… “族长,我们巨鹿草场肯定是有人特意纵的火。” 中年男子絮絮地说下去,血月志勇等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同样的深夜,大同小异的骑兵。 他们偷偷跑到草场囤积过冬牧草的地方放上几把火,然后飞快消失在黑夜里。 巨鹿草场算是反应比较机敏的。 经过所有人的努力扑救,囤积的草料并没有烧掉多久,但救火的族人却是死了十几个。 而在此之前,有些草场或者附属部族睡得太死。 等他们反应过来赶去救火,囤积的草料都已经烧得七七八八,甚至圈养在周围的牧畜都被烧死了不少。 哼! 血月志勇冷冷地哼了一声。 “看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了吗?从哪来到哪去了?” 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下。 “族长,他们骑术精湛神出鬼没,脸上还蒙了块破布,加上半夜三更伸手不见五指,实在难以辩别身份。” “不过好在地上有积雪,我们沿着足踪仔细搜寻,后来发现了这样的东西。” 说完,他递上一个汗屉。 汗屉也叫汗垫,是放在马鞍下面,直接与马背皮毛接触的垫子。 它主要目的是用来吸收马奔跑时流出的汗水,避免马鞍因汗湿而在马背上滑动。 一般说来汗屉都不会掉。 但如果主人疏于料理马具,马又长时间奔跑,那就很难说了。 血月志勇上下翻了翻,很快在汗屉上找到一个隐隐约约的标记,脸色更是难看。 其他族老和长老一看不对劲,连忙接过去。 他们看完后脸色也是一片铁青。 “巨朱!” 这是个附属于安吉尔部族的中小部族,距离巨鹿草场的地界还是挺远的。 “安吉尔这是想干什么?我们还没找他算砥石城的帐,现在反过来找起我们的麻烦?” 咳。 有族老十分冷静。 “各位,凭仅一条模湖不清的汗屉并不能说明什么。此事也未必就是安吉尔所为,没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