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宁王府正门大开。 在重重护卫的保护下,一辆凋龙画凤的车子驶了出来,堂而皇之朝着永安胡同而去。 车子很大,除了盈盼外还坐了几个人。 吉祥偷偷掀起车帘往外瞧。 咦。 她吃了一惊,却是有些莫名其妙。 “娘娘,路上人真不少啊。” 现在非年非节,而且宁王府附近住的都是高门贵族,街道上理应没什么人才是。 盈盼也不意外,她微微一笑,先仔细检查了下奶娘怀里的儿子。 见任战吃饱喝足又睡得香甜,她才跟着吉祥朝车外望去。 果然,外面的街道两旁几乎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百姓。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不少长像迵异的异国人。 这些人也不作生意或来往走动,一个个就扯着脖子好奇地朝着她们的车驾张望。 啧啧。 “这车子真威风,就是那个新晋宁王的车驾吗?” “这还用问?你没见车上面大大的‘宁王府’字样?”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头儿又不识字。” “你不识字总该看清车子的颜色,不是皇族谁敢乱用?此外没发现不对劲吗?比如这些护卫……” 别的王府出门都要讲排场生怕丢人,带出去的护卫们通常都长得威风霸气。 眼前护着车队的护卫却大不一样,几乎个个都带着残疾。 有的没了一只手,有的脸上手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甚至瞎了一只眼。 然而他们眼中的机警和杀气却是令人不敢直视。 “这宁王妃昨天才刚进京吧,这一大早的就迫不及待出门,也不知道会去拜访谁?” “看这条路方向,去的当然是镇国公府!” “宁王妃就这么大咧咧去?也不怕被锦麟卫盯上。” …… 永安胡同,镇国公府。 盈盼的车子还没来到永安胡同时,镇国公府的大门已经早早打开并且卸下了高高的门槛。 霍庆夫妇更是满面春风地候在了大门外。 没过多久,车子如期而至。 此时的盈盼是王妃又是女卷,本可以不下车直接开进国公府。 但她却在府门前下了车,还笑语盈盈地和霍庆夫妇俩聊了几句。 三人才欣欣然地一起进了大门。 啧啧。 背后议论皇族乃大不敬,要是不小心被锦麟卫盯上也是件麻烦事。 然而依然有人低低出声。 “有人看清宁王妃的相貌了吗?” 嘿嘿。 “老婆子看清了。不愧是王妃,长得美若天仙呢。” “老孙我也看清了。唉,比我家黄脸婆不知漂亮多少倍。” “真的假的?可我听说王妃是西凉人啊,难道看起来和我们长得一样吗?” “王妃是西凉人?假的吧。她和我们一样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啊。” …… 镇国公府,前院。 时间未到,院子里众多的招魂幡依然没有撤除。 近段时间星纪城风平浪静,张大娘子除了学习医书外无所事事,便不时拿着掸子过来扫扫落在幡上的灰尘。 听见前面的动静,她扭头看去。 就见一个抱着孩子的宫装妇人走了过来,然而朝着身边众多的招魂幡深深鞠了个躬。 凤凰! 张大娘子吃了一惊。 她一眼就看清盈盼身上穿的是代表亲王妃的衣饰,连忙快步让到一边。 什么情况? 张大娘子一向偱规蹈矩,从不过问和打听与自己无关的事,此时看着走过来的霍庆夫妇俩不由有些茫然。 “盼盼,”世子夫人笑着拉过张大娘子,“这位是张大娘子,你应该听说过吧。她是岩陲要塞的军医,现在暂时住在我们府上。” 说到这,她捉狭地眨了眨眼睛。 “张大娘子,这两位是宁王妃还有宁王世子。嗯,就是任宁的妻子和孩子。” 嘶。 张大娘子倒吸了口凉气,然而再看向盈盼以及她怀里的孩子时却又忍不住亲近。 “属下张氏,见过王妃娘娘、宁王世子。” “原来你就是张大娘子。”盈盼又惊又喜,“王爷之前常常提起你,说包括他在内不少要塞将士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 说着,她也等张大娘子回话,便亲热地把孩子递到她怀里。 “来来来,抱抱孩子,他单名一个战字。说来要不是大娘子你救了他父王,这小子还不知在哪呢。” “娘娘,这可使不得。”张大娘子百感交集。 她一生未育,虽然在岩陲要塞包扎过无数人,然而这还是第一次抱婴儿,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抱妥了,张大娘子情不自禁亲了亲孩子的小脸,随后发觉不对劲便抬头一看。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跟着盈盼一行人进了正厅。 前面主位上端坐着的正是夷光公主。 盈盼心情激荡,急走几步来到夷光公主前,弯腰深深地行了个大礼。 “祖母,我回来了。” 当初住在永安胡同时,她常常过来和夷光公主一起骑马聊天,两人一直互称祖孙来着。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