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灼鸢退后一步,冷声说:“你想的还挺美。”
魏樾俯身在棋盘上,将身子探过来,双手撑在她的两侧,把少女圈在怀里,笑得很无辜:“反正我们都亲了这么多次,再亲一次又会怎样?这个要求对你来说,不过分吧。”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感受到青年炽热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久久不能散开。
风灼鸢微微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月亮被乌云遮住,但又隐约能看出大概的形状。
只要等到月亮完全露出,法阵就能借助天地灵气,加强梦境的稳固性,更方便他们进入梦境。
风灼鸢一边往后退,一边继续完善好法阵,用警告的口吻跟魏樾说:“魏樾,你死了这条心吧。”
魏樾依旧穷追不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捏住一根红色发带,顺着手指一路滑过手心中,最终系在两人相互紧贴的手腕处。
风灼鸢低头看向那根红色发带,脸上浮现愕然的神色:“你怎么还留着?”
那根红色发带,是魏樾硬是要从她身上抢走的。
她还以为魏樾只是一时兴起,毕竟他这个人的性格喜怒无常。
魏樾举起那只系着发带的左手,心满意足看向她:“你看,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风灼鸢直接用力扯断发带,骂道:“有病。”
魏樾靠近她,笑眯眯说:“来来回回都是这句,多没意思啊。还是让我来教教你,怎样正确骂人吧。”
眼见魏樾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风灼鸢一只手用微生剑的剑鞘抵住青年的心口,另一只手撑在棋盘上。
风灼鸢脸色倏尔冷下去,用长剑敲了敲他的心口:“适可而止。”
魏樾抓住那只握紧长剑的手,笑嘻嘻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风灼鸢伸出食指,抵住靠过来的嘴唇,语气讥讽:“这都听不懂吗?那你还真是蠢钝如猪,连三岁小孩都比不过。”
魏樾听完,强硬折断她的手指,挪开位置,并趁其不注意,扣紧风灼鸢的后脑勺,迅速吻上她。
一秒后,风灼鸢重重咬了魏樾一口,推开他。
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散开,伤口变得狰狞恐怖。
魏樾轻笑,摸了摸还在流血的嘴唇:“下手真狠。”
风灼鸢盯着他,反问:“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魏樾笑得更真切,抹了点血,涂到风灼鸢那惨白的嘴唇上,动作温柔又缠绵。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餍足的意味:“怎么会,我喜欢得不得了。”
风灼鸢上下扫了他一眼,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没有继续讲话,而是攥紧千秋愿的种子,目光落在燃烧的香上。
修复情根和那半颗心,本就是逆天而行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扰乱了因果循环和天地轮回。
林霜月提供她那本修复情根的古书里,修复情根的方法就是用施梦者的半数寿命为药引,引对方入梦,让对方的情根在梦境中得到滋养、生长。
现在天昭六年,距离绑定系统那天已经过去一年。
在这一年里,魏樾的好感度始终以一种平缓的速度增长。
截至到现在,魏樾对她的好感度为-589
如果好感度无法到达100,她在天昭十年会因心疾发作死去。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在天昭十年前,她不可能让魏樾的好感度一下飙升到100。
所以,她不得不赌。
赌三年寿命换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尽管那个机会很渺茫。
风灼鸢再次抬头,圆盘般的月亮悬挂在夜幕中,泛着一层淡淡的银辉。
是时候了。
风灼鸢双手结印,催动法阵。
刹那,周围的花草被抽去灵气,正飞快凋零,两人脚下的法阵应声亮起,幽幽萤火充斥其间。
魏樾环视一圈,幽幽道:“你这是有备而来啊。”
察觉到他的动静,风灼鸢慢条斯理问:“魏樾,你不会不敢赌吧?”
魏樾故意学着她的语调,慢悠悠道:“那就让我们在梦境里,一决高下。”
话音刚落,棋盘上的棋子尽数跳出来,落回棋篓里。
云雾弥漫,模糊了两人争锋相对、纠缠不清的身影。
一道机械声响起:“恭喜宿主解锁修复情根的副本,祝宿主顺利完成任务,成功攻略反派。”
*
永寿二十三年,风府。
“圣旨到!”
风府上下都出来迎接,齐刷刷跪了一地。
大太监手捧圣旨,念出上面的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慈镇国大将军风天华,沟通外寇,叛国求荣,今被查实,朕痛之入骨,愤不能平,琢赐连坐家族。念在子女年少,乃将门所出,特赐予子辈充军,家中女眷流放到边疆。过往此后,绝不提此事。钦此!”
风天华接过圣旨,肃然道:“臣领旨。”
大太监宣读完,把风府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走后,就直接离开了。
原本繁华的风府,一下变得空荡冷清。
风灼鸢急忙跑到风天华面前。
“阿爹一生为官清廉,体恤百姓,更是受到众多百姓的爱戴。在打战期间,更是与将士们同吃同住。阿爹怎么可能为了私欲勾结外党,叛国求荣?”
“阿爹,圣上是不是判错了?阿爹你和圣上关系那么好,一同出生入死,你还为他挡过刀。阿爹你现在快进宫,跟圣上说清楚你是被人冤枉的。”
风夫人挥手,示意下人们退下。
风天华目光慈祥,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长生,阿爹没错,但圣上严格来说也没错。”
他原本想着过几天就卸下兵权,没想到圣上心这么急,匆匆给他安了个罪名。
风灼鸢的脸皱得像个包子:“阿爹,你讲的话好复杂,长生听不懂。”
风天华叹了口气:“长生你现在还小,长大后就懂了。”
长生,是风灼鸢的小名。